这些军人戍守边关一辈子,在最恶劣的环境下生存,让外敌不能踏足大唐山河一步。他们把所有都奉献给了这个国家,而当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却如同被抛弃了一般。这让他们怎么能不心寒,怎么能不愤怒?
唐安叹了口气,道:“陈大哥,朝廷有朝廷的苦衷。西羽卫彭远征将军已经率了五万兵马赶来,可惜没料到夏国的进攻这么急、这么猛。”
陈姓汉子一听这话,脸色稍霁,却还是愤愤不平道:“我们老将军戎马一生,眼光何其毒辣。若是皇上肯听信将军的话,早点派兵来援,我们的将士又怎么会败的这么惨!”
苏媚儿见两个雄壮的汉子表情凄苦,似是也忘了刚才的凶险,怯怯地道:“人…人死不能复生,两位大哥请看开一点。”
一听这话,陈姓汉子又瞪起了双眼,指着苏媚儿道:“唐公子,你和这夏国娘们儿在一起,又该怎么解释?”
“陈大哥,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未必每个夏国人都是坏人,就像不是所有大唐人都是好人一样。”唐安指了指身旁有些胆怯的苏媚儿,“这位媚儿姑娘就是号称夏国第一舞姬的‘魅舞妖姬’。她是胡人不假,但她为了传扬西域舞蹈文化,不远千里来到汴京,让我们大唐的舞者大开眼界。她既能抛开种族之见,我们泱泱大唐又怎么能没有容人之心?”
行军打仗唐安不在行,但论起口才,这笨嘴拙舌的陈大哥显然不是唐安的对手。听他将苏媚儿夸得天上有地上没有,陈大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冷冷“哼”了一声,陈大哥道:“既然唐公子你这么说,想来这胡女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陈某若再计较,未免显得太过小气。”说着,又对慕绒抱了抱拳,道:“在下西域守军陈不平,见过大雪山仙子!”
旁边的黑脸汉子跟着抱拳道:“在下李大壮,见过仙子!”
慕绒淡淡道:“不必客气。”
听两人的口气,显然是已经放松警惕,接受了几人的身份。唐安大喜,道:“陈大哥,李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事要从谷城一战说起。”
陈不平似是陷入了回忆,脸上带着一抹厉色:“夏国那些狗杂种以五万大军为诱饵,牵扯老将军的注意力,实际偷偷转移兵力,将谷城周围的几个城池占领,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想要生擒老将军了。哼,战老将军乃是整个西域的主心骨,若是没了他,西域将领谁也不服气谁,怕是会变成任人鱼肉的一盘散沙。这些夏国杂种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不过我等又岂会让他们如愿?”
从无声无息地发动攻势,到主力做饵、兵分几路,再到形成合围,活捉战凌云,让边陲其他城池群龙无首…这位敌方主将真是又阴险又狡猾。遇到这样的对手,怕是任谁也会感觉如芒在背。
“后来呢?”唐安问道。
“后来,咱们三万弟兄拼死护住老将军周全,在人山人海中杀出一条血路。刀卷了,枪断了,我们就拿命填!咱们是老将军的亲兵,算得上整个西域的精锐,哪怕敌人数倍于我们,一样被我们杀出一条血路!”陈不平说到兴奋处,眼中带着一丝骄傲,但旋即脸色一黯:“虽然护住了老将军,可是我那班兄弟…十之七八都永远留在了谷城,再也回不来了。”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唐安却也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那一站的惨烈。
武器烂了,就死死抱住敌人,哪怕明知必死,也要让他们知道身为一个大唐人的风骨。接近三万缕忠魂,用染红黄沙的鲜血和不屈的意志,让夏国人切身体会到了大唐军人的血性。
唐安咬着牙道:“陈大哥你放心,他们欠咱们的,抢咱们的,拿咱们的,都会连本带利还回来!”
“唉,谈何容易!”陈不平叹息医生,虎目泛红:“这些杂种知道若是让老将军逃到任何一座我们的城池,都无异于放虎归山,于是封锁了所有通往官兵驻地的通道。而咱们西域防线过长,各城守将其一不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其二夏国大军来势汹汹,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兵。说白了,我们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只能北上的残兵!”
唐安心中一沉。按照陈不平的说法,余下的残军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他自北面而来,知道北面的情况。单是平昌的回回族,就足以把他们吃的干干净净。
把大唐残军往北面赶,看似让他们找到了一条活路,可是当发现那边仍旧是一条死路的时候,不知道这些豁出性命才逃出升天的将士们会有多绝望。
“老将军现在人在何处?”唐安一脸急色,“北面去不得,夏国人早已经在那边布置了封锁线,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
陈不平大惊,道:“北面也被占领了?他娘的,咱们和这帮狗杂种拼了!”
唐安摆摆手,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快带我去见老将军,我会把我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如数告知。”
“就在后面的山坳里,”李大壮指了指身后被风蚀的连绵土丘道。“我们两个是打前站的斥候,方才见到这位姑娘冒然出现在这里,还以为遇到了夏国部队,怕她发现老将军的行踪,所以才铤而走险,想要把她解决掉。”
说到这里,唐安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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