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季晨小声道:“大人,真的有很多陷阱么?”
“有个屁,老子诓他的!”
虽然明知道他在试图激怒自己,可听到他猛戳自己内心最柔软的痛处,东方远行还是不受控制地感到愤怒。
他的眼睛犹如草原上的狼,狠狠盯着唐安,一字一顿道:“记住,我要抓活的!”
“抓住他!”
一声爆喝,道尽了所有叛军的心声。所有叛军一哄而上,如同涌到岸边的海浪。
眼看敌人发了疯一样挥舞着武器冲了过来,季晨吞了口口水,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唐安深吸一口气:“还能怎么办?跑啊!”
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这二愣子一眼,唐安二话不说撒开脚丫子就向着皇城的方向奔去。
“这个笨蛋!”
后面的马车里,苏媚儿探出头来,看到唐安模样狼狈地跟随着一大群人夺路而逃,内心异常复杂。一双迷人的眸子里不断闪烁,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对策……
看着唐安越跑越远的背影,战无双脸色无比阴沉。
他渴望证明自己,想要一刀杀了这个夺取自己挚爱的混蛋。可是四万大军日夜猛攻,却使用无法征服唐安所率领的那支部队。这种挫败感让他压抑极了,仿佛无论情场还是战场,他都是个失败者。
带给他屈辱的男人就在前方,可惜他只有两条腿,而战无双却骑着马。
他一抖缰绳,对身旁的东方远行道:“相爷,末将这就去取他人头!”
“哎——”
东方远行一把拉住战无双,慈笑道:“你啊你,都快封王的人了,怎么还没点定性?为将者,当于千里之外运筹帷幄,哪有事事冲锋在前的道理?”
战无双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可是他……”
“没什么可是的。他杀了老夫的孩儿,老夫都不着急,你又为何如此着急?”
东方远行捋了捋胡须,一脸掌握的模样:“他跑的再快,最后的结果也都一样。当皇宫里仅存的那一丁点力量,看到守城门的部队狼狈地逃回去,又怎么会有死战到底的气势?”
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机会打击对手,这才是成大事者的风采。战无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钦佩道:“无双受教了。”
“金刀战家能有你这样才华横溢又谦虚谨慎的后人,老将军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东方远行微微一笑,眼神追向前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的唐安,撇撇嘴道:“你看看,他跑起来多像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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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玄门外,已经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烧焦的云梯、插在冻土上的箭矢、从中折断的旗杆、被石头砸毁的攻城战车,还有堆积如山的尸体。
没有人能记住他们是谁,只有这片将来会被无数人踏过的土地能够铭记曾经掩埋了的鲜血。
“吁——”
尸山尸海之间,一匹骏马远远奔来。
当先背着一把宝剑的程采夕勒住缰绳,硬生生在护城河前停下,一张俏脸苍白的可怕。
在她身后的柳倾歌长发如雪,一双灵动的眼眸中瞬间噙满泪水,白皙的玉手捂住小嘴,摇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程采夕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前无比凄惨的场景,已经是最好的说明:唐军败了,唐安所率领的那支军队…败了!
仿佛难以接受残酷的现实,柳倾歌眼前一黑,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倾歌!”
程采夕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怀中,轻轻在她人中上掐了掐,后者这才悠悠转醒。
有些迷离的睁开双眼,柳倾歌紧握住大小姐冰冷的手,秀美簇成一个我见犹怜的“八”字:“他没事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他还活着!”
程采夕再也忍不下去,泪水簌簌而下,却仍旧坚强地点点头,道:“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出事呢?”柳倾歌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指着敞开的大门:“他一定是退到了城里,我们去城里找他!”
程采夕心如刀割,虽然嘴上说的坚强,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想想他不顾生死前来刑部天牢救自己的场景,大小姐咬紧牙关,道:“你说得对,他一定不会有事!倾歌,城里可能会有很多叛军,你怕不怕?”
柳倾歌惨然一笑:“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惧怕什么?”
大小姐豪气干云道:“好,那咱们就一起杀进去!”
“等等!”柳倾歌忽然一顿,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唐安真的不在了,希望您能答应我,抱住有用之身,将来杀了东方远行,为我们报仇!”
程采夕面色严肃,道:“第一,我坚信他还活着。西域那么危险他都能活下来,这点困难又怎么会难得住他呢?第二,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便没有弃你而去的道理。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也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