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名戴眼镜的少将点起香烟,斜着身子,漫不经心地问:“就算吻合率百分之百又能怎么样?使用私刑这种事情很普遍。不要说是我们,豪族财团和平民团体也很常见。真不明白,为了区区几个陌生人,居然要花费如此之多的心思。空军那帮家伙是不是吃饱了没事于?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要大做文章。”
少将与赵志凯属于两个不同派系。作为政见反对者,总是会在一切场合寻找可能的打压机会。
赵志凯看了少将一眼,目光变得冰冷:“这些受刑者不是普通人。他们是现役军官。”
少将丝毫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轻笑一声,摇摇头:“军官也有很多不听话的家伙。这种事情很常见。”
赵志凯淡淡地回答:“按照军部信息库的对比资料,这些人的军衔最低也是上校。其中有三个人是准将。”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沉默,只有怒目圆睁的孙湛发出沉重的喘息。
少将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把手里的烟头塞进烟灰缸,舔了舔嘴唇,于笑了几声,说:“呵呵我觉得不太可能。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些人的面部吻合率最高不过百分之九十八,也就意味着并不是真的确认身份。”
没有人附和少将的说法。在场的与会者都很清楚,赵志凯从不在这类细节上犯错。尤其是身份对比,九十八和一百之间几乎没有区别。既然军部主席以这种事情紧急召开会议,那就意味着有了绝对把握,任何人都无法辩解的证据
“新贵阳基地,是505集团军的管区。我查过,他们今天上午没有发来例行通讯,联络信号也全面中断。我已经命令p机组保持对该地区的监视,西安基地也紧急派出两个机降小组前往事发地区。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查明问题原因,恢复通讯。”
赵志凯环视一圈周围,沉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想说的是————如果最终确定照片上的受刑者身份与存档信息吻合,证实就是其本人,我们该怎么办?”
众多与会者要么面面相觑,要么独自陷入沉思,没有人应答,会场彻底陷入死寂。
尽管不知道新贵阳基地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很明显,那里的局势大概已经失去控制。否则,也不会出现嫌疑军官被捆绑受刑这种事情。
如果受刑者军衔较低,属于尉官、校官之列,事情就简单得多,可能是高级军官对他们实施的惩处。
现在,受刑者居然是几名将军。
问题就变得复杂起来。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
还有,准将本身的强化能力最少也是高达三阶。平民不可能对付得了他们,即便是大规模暴动,也无法造成这种轰动性的效果。
换句话说,能够把将军捆起来受刑示众的人,只有将军,或者数量极其庞大的强化人集团。也就是……军队。
没有人说话。与会者要么低头沉思,要么与邻座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强化后的听觉器官和思维反应能力都变得无比敏锐。在嘴唇与耳朵互不超过两公分的距离内,谈话者完全可以不用发出声音,只需要通过唇形与温度的变化,就能在旁人无法探明的情况下,领会彼此意图。
孙湛面无表情地坐着,一言不发。
他脑海里满是剧烈燃烧的怒火。孙湛很想做点儿什么,把这种过于强烈的情绪发泄出来。
如果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孙湛此刻一定会把守在门外的秘书叫进来,用各种方法肆虐,弄死一个再叫一个。这些女人反正都是消耗品。她们不属于战斗编制,更不会像和平时期那样,有众多媒体为了一个被虐杀的女人聒噪。
现在,在军部会议室,孙湛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竭力压制住这股疯狂的意识,不让它从脑海里挣脱,而是控制在思维意识形态。这样做,使孙湛感觉非常痛苦,又无比艰难。可他明白,新贵阳基地发生的意外状况,同样还有更多的人对之产生疑惑。
孙湛不知道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新贵阳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隐隐约约猜到,苏浩在这场权力争夺战中,很可能已经占据了制高点。这本来就是苏浩的个人意愿,没有人会心甘情愿接受被压制的局面,总会想尽办法进行反击。那是个胆大妄为的人。从最初派去担任第十一独立部队参谋长的孔啸,到孙湛的侄子,再到后来那些心腹……他们一个个都死在苏浩手上。每每想到这里,孙湛总会从身体的每个角落里用上冰冷、刻骨的恨意。这仇恨无边无际,已经远远超过正常思维能够束缚并控制的程度。甚至连夜晚睡觉的时候,孙湛都觉得难以合眼。他总是梦见一个个浑身鲜血的死者在自己面前咆哮呐喊,哭泣着哀求自己帮他们报仇。
屡次交手,屡次失败。都说失败是成功他妈,孙湛却丝毫没有前车之鉴,知难而退的念头。他只知道自己和苏浩之间的血仇越来越深,根本没有化解的可能。那个残暴凶狠的年轻人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用作对抗。说穿了,不过就是杀人灭口这么简单。可恨的是,自己总是拿不出足够的证据。
孙湛很清楚,袁志成不会无缘无故同意在新贵阳设置505集团军。他虽然没有对十个新编师团表示出任何兴趣,却肯定存有坐山观虎斗,旁观自己和苏浩之间的矛盾,等到双方精疲力竭,再出来坐收渔利的念头。
即便看穿了阴谋,孙湛却无法施为。他明白,那些新编师团是个难以抗拒的鱼饵。自己只能张着嘴吞下去。如果不吃,这些部队势必要被苏浩控制,袁志成到时候的反击自然就更加强烈。如果只是站在旁边看看,对自己只是更大的折磨。就算到头来必须面对袁志成这头巨兽,多多少少也还可以从牙缝里捡到一点残羹剩饭。不管怎么样,总比被一口全部吞下去,什么也不剩好得多。
为了达到目的,孙湛几乎是以无比疯狂的态度,往新贵阳方向发送了数量庞大的物资和装备。为此,甚至耽误了东部前线其它部队的物质补充。然而下定决心的孙湛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他迫切需要在最短时间内控制那些新编师团。有了充足的物质保障,加上绝对可以信任的军事主官,部队就能在可控范围内迅速扩充。到时候,就算袁志成真的想要吞下这十个师,孙湛也可以在保证各个师团规定兵员数量的基础上,把它们交出去。而自己,也能得到一支形成规模,拥有战斗力的直属部队。
按照军例,作战师团的基础编制为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外加通讯、工程、侦查大队或营若于,全师总兵员数字约为两万人。
就在上周与8l例行通讯的时候,按照该师参谋长侯敬沾的报告,8ll师目前已经拥有五个步兵团,两个炮兵团,扩编数字还在进一步增加。在这个基础上,随时可以分解为两个作战师。一个,是军部编制表上存在的8l另一个,是只服从孙湛个人命令的“预备8l沛”。
孙湛对袁志成很了解,只要把在编师团分给那个老家伙,对方同样会对自己在其中玩弄的手腕视而不见。毕竟,大家都能从中得到好处,又何必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
可是,新贵阳基地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出现在航拍画面里的受刑者明明是我的人,他们为什么会这样?那些部队,那些数量庞大的物资,究竟怎么了r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