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英雄般舍身炸碉堡的可怕气概。
不断有对地攻击机从空中掠过,从侧面方向发射一枚枚对地导弹,把堆积在城墙附近的变异生物尸堆炸开。按照许仁杰的命令,空军必须尽快消除生物狂潮攻进基地市的一切有利地形。尽管对地导弹的炸药当量早已超过规定辐射标准,可是在危机关头面前,人们早已顾不了那么许多。
黑暗的夜空下,不断传来声嘶力竭的惨叫,还有清晰入耳咀嚼骨头的声音
城外的难民没有全部撤离。尽管军队已经提前预警,可是留给难民转移的时间太短,还有一部分人对军方的警报持怀疑态度……他们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观望。
大约有八万人留在了城外。
首批出现的变异生物,在难民中间造成了轰动性的效果。再也没有人想要固执己见,恐慌和绝望,很快变成了相互践踏的大规模逃亡。无法统计究竟有多少人被活活踩死,散落的各种物件到处都是。很多人嚎哭惨叫着冲进雷区,想要越过这片死亡地带,得到守城军队的帮助,却被当场炸得四分五裂,只留下遍地散碎的尸骸。
没有人愿意白白被杀,落在逃亡队伍最后的难民们纷纷拿起武器反击。然而,在庞大的变异生物群体面前,这种程度的反击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基地市内,整个南部防线背后,排列着六千余名处于待命状态,随时准备冲上去替补战死者空位的官兵。
这是许仁杰能够集中起来的最后机动力量。
基地市实在太大了,整个城市都需要防守。变异生物的重点攻击方向虽然是南面,却也不能排除从其它位置展开进行的可能。由于事发突然,加之废弃城市与基地市之间距离太近,许仁杰无法从城外调入更多的军队,只能在城内其它地段留下少至不能再少的警戒人员,把剩余的部队全部集中到南面。
监控飞艇不断发回新的战报。进攻基地市的变异生物伤亡惨重,死伤数量已经达到三分之一。如果换了是人类国家之间的战争,这种伤亡比例早已使得军队崩溃,进而就是投降,溃败。
遗憾的是,变异生物也许根本没有“投降”的概念。人类军队也不会收留它们充当俘虏。任何一场战斗,都以其中一方不死不休为结局。
新成都基地市,地面指挥部。
脸色铁青的许仁杰大步走进办公室,带着无比的狂怒和恨意,重重坐在椅子上,拿过茶杯,把里面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早在病毒爆发前,许仁杰就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制订出基地市的整体防御规划。
规划这种东西,永远都需要不断的改进和强化。
无论合肥战役还是北方战区的“月潮”,都给了许仁杰大量启发。他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对基地市城防部署展开一系列调整和修改。他相信,这些措施将在战斗中发挥效果,新成都的防卫力量虽然没有“固若金汤”那么夸张,只要冲击城市的生物狂潮数量不超过一百万,就无法对城市造成伤害。
然而,这场战斗出现了太多意外。抛开变异生物各种从未见过的全新战术不谈,最令许仁杰暴怒的,就是城内平民制造的混乱。
他们居然敢趁火打劫……难道,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对付平民暴乱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所有人杀光。
为什么老子当初要把他们放进来?
基地市根本就不该搞出什么平民区和军事区。那些人除了成天叫唤着饥饿于渴,在军事区外面乱拉标语横幅,要求什么见鬼的“民众待遇”,该死的“公平”。平时总是无所事事。遇到危险,他妈的连个屁都不会放。
现在好了,这帮混蛋居然变本加厉,连军事区的内墙都敢炸掉。尽管已经派出部队进行反击,但损失肯定不可避免。
正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许仁杰再也无法稳定情绪,只能匆匆离开塔楼,返回指挥部办公室。他需要静一静,需要好好思考接下来的战斗计划,以及可能遭遇到危险应对措施。
驻扎在附近地区的所有下属部队,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按照命令,他们都已经派出部队,目前正在前往基地市的路上。从接到命令到部队集结都需要时间,加上驻地与城市之间的距离,其中最快的一支,至少也要在明天上午才能抵达。
相比之下,还是苏浩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派出,接到命令就从中途转向的新编70l卜充师团距离最近。
想到这里,许仁杰紧拧的眉头稍微松缓,眼睛里的怒火也渐渐冷却。
按照黄河两小时前发出信息,新编70l讵离新成都基地已经很近,前后不超过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如果他们能按时抵达,那么局势完全可以控制,还可以全歼这股从废弃城市里跑出来的变异生物。
如果换了是其它部队,许仁杰根本不会这样考虑。
强烈的信心,当然是来自于苏浩和王启年。后者是前者的证明,而前者早已在一次次战斗中表明,只要是苏浩指挥的军队,总会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法扭转战局。
情绪渐渐平缓下来,许仁杰伸手从桌上拿起香烟,抽出一支点燃,慢慢地吸着。
“叮咚————”
忽然,电子通讯器响了,监控屏幕上随之出现了年轻副官的身影。
“有什么事?”
“将军,陈参谋长来了。他说有急事找您。”
“陈彦霖?”
许仁杰一愣,脸上显出非常古怪的神情,变得凝重且带有惊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来于什么?”
这问题并非多余————自从权力被彻底架空之后,陈彦霖就很少在日常例会以外的场合,与许仁杰碰面。他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脱,无论新兵日常训练,还是后勤运输和管理,陈彦霖总是显得非常淡漠。这与他最初刚来71集团军接手参谋长一职,精力旺盛的时候截然不同。仿佛已经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不想插手,也不想从中得到好处,纯粹只是一个旁观者。
正因为如此,尽管王婧静那个女人以身体和信息素为诱饵,制造了这起谁也没有想到的突发事件,许仁杰仍没有调用陈彦霖手上那支八十余人的卫队。这点部队在战斗中的效果微乎其微,却是陈彦霖最后的直属力量。许仁杰不想在这种时候惹麻烦,自然是对陈彦霖保持无视状态。
很意外,自己不去找他,他却偏偏主动找上门来。
副官对许仁杰的问话只能抱以苦笑。他当然不可能参与到两名将军的权力斗争漩涡里,只能以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回答:“陈参谋长想要参加战斗,这是他的原话。”
许仁杰慢慢皱起眉头。
集团军参谋长主动要求参战,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可是,以他对陈彦霖的了解,这要求显然有些怪异。最古怪的,就是时间
如果陈彦霖想要争功,他应该在更晚些时候,几路援军抵达,战局胜负明了的情况下说出类似的话。r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