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
王启年直接把屏幕上的资料拉到最后,指着“高级实验体一百九十七号”,也就是人类的编号大声咆哮:“从现在开始,你们最好忘记学校和书本里学过、看过的该死历史。生物学、植物学、动物学、地质学理论都他妈的全是废话。我们就是一群被亚特兰蒂斯人随意捏在手里的玩物。外面那两个傻逼死一万遍也不足惜(辛诺和亚哈),老子要鞭尸,要把它们封闭在实验室里当做肥料处理。不要再被你们的习惯性经验所困扰,必须从全新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记住!我们不是自然进化的产物,而是被制造出来的玩物!玩物!玩物!”
房间里回荡着王启年的吼叫声。几十个研究员和“工蜂”无比惊愕地看着自己熟悉的老院长。在淡蓝色的屏幕光线映照下,每个人都看到了王启年眼角正溢出酸涩的液体,泪流满面。
“难道你们不感到屈辱吗?难道你们不觉得痛苦吗?我们从出生那天起就认为自己是自由的。我们号称是地球上最智慧的统治者,所有动物和植物都只是人类的附庸。然而现实根本不是如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我们是一群被关在圈里仰望天空的猪,是被禁锢在地洞里坐井观天的愚蠢青蛙。我们一直认为自己正在改变世界,创造辉煌,幻想着离开地球进入太空,开创星际移民和更加伟大的新时代。可是有谁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们眼睛看到,甚至双手触摸到的,竟然都是虚幻。”
“看看那些记录在资料上的实验体,发现车轮并开始运用就花了十几万年。车轮,车轮,仅仅只是一个车轮,就花去了它们多达上万代次的时间。看看这个,五十一号实验体,诺兰德费若斯人,它们并没有开发出电气时代,而是把蒸汽机发展到了极致。八十九号实验体,伊亚克拉比萨斯人,它们是技巧性工艺的大师。虽然没有内燃机之类的动力核心,却可以利用木材制造出能够自由移动的城堡、车辆,甚至是飞行器。瞧瞧这张当时拍摄的飞行器照片,以人力自行车为驱动的飞行器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它们制造的飞行器堪比我们在二战时代出现的滑翔机。在数百人接力踩动脚踏板的情况下,超大规模的飞行器甚至可以飞越海洋……还有这个,九十三号实验体,修梅森拉达乌斯克人。这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暴力因子的种族。它们在杀戮和战争中进化出比任何实验体都要特殊的科技文明。你们看到了吗?它们竟然以战争俘虏、奴隶、被猎获的大型动物为动力源,通过推动固定绞盘的方式获取能量。哈哈哈哈!如果换了是你们,能想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举动吗?”
王启年的大笑显得很疯狂,却并非毫无逻辑的肆意撒野。屏幕上的九十三号实验体,也就是修梅森拉达乌斯克人的“暴力科技”的确令人感到震惊,甚至是难以言语的恐惧。
它们以木头和金属制造了大量战争机械。有类似装甲车和坦克,依靠轮子自由移动的战车;还有像鸟类一样用两条细长灵活后肢敏捷前行的跳跃机。由于科技的限制,修梅森拉达乌斯克人没有研发出火药。因此,这些战争机械也就谈不上什么装备机枪和炮塔,只是作为运输士兵和弓箭手的载体。无论战车还是跳跃机,其内部动力来源都是一个巨大的齿轮式绞盘。转动它的人员通常是五至二十名奴隶,或者干脆就是一头体格强健,类似与牛马之类的野兽。
“你们看到了吗?并不是只有我们才能找到最正确的科学进化途径。这些实验体都没有发现电力,更谈不上什么对电能的利用和研究。看看这些资料,诺兰德费若斯人在灭绝的时候已经设计出五百多米高的蒸汽城堡,这玩意儿可以自由移动到任何地方。进入大海就能封闭底舱,变成一艘战舰。伊亚克拉比萨斯人在机械传动方面的理解和思维达到了极致。只需要区区五牛顿的力量,就能驱使飞行器在空中翱翔近六分钟。这一点就连我们都无法做到,甚至无法理解设计图纸上那些精密齿轮之间相互推动的关系。还有修梅森拉达乌斯克人的人力战争机械,只有血火和战争才能在低级愚昧时代创造出这种可怕的造物。那些奴隶和野兽不是在推动或者拉拽着战车前行,而是在拥有良好保护的车体内部进行能量转换。操纵者可以控制方向,有专门的监工负责用鞭子抽打奴隶,以此来控制车辆行走速度……看到这些,难道你们心里没有疑问吗?不觉得恐惧吗?”
房间里完全陷入了沉默。研究员和“工蜂”都陷入了思考。没有人像往常那样对王启年的叫嚣和疯狂感到畏惧,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疑惑和困扰。
“电力是科技发展永远也无法绕过的基础。没有电力,它们怎么可能产生更进一步的先进文明?”
“也许,我们是幸运的。电力虽然重要,但它也许不是科技进化必不可少的根本。诺兰德费若斯人的蒸汽机文明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它们甚至可以燃烧的锅炉带上天,制造出蒸汽空天母舰。”
“科技发展的道路并不绝对。伊亚克拉比萨斯人的齿轮传动飞行器说不定可以代替宇宙飞船。高速精密的能量转换说不定可以诞生另外一种新的能量。也许是磁能,或者是爆炸产生的辐射能。”
王启年的话仿佛一把钥匙,在众人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里面,是从未想象过,从未涉足过的全新领域。所有的一切都令人振奋,所有的一切都令人畏惧。这些实验体诞生的科学技术纵然使人耳目一新,却也伴随着令人心情沉重的担忧。
是的,科技并不孤立,通往目的地的途径很多。无论任何一种,都有可能达到。其中的区别,仅只在于时间长短。
亢奋激动的交谈声渐渐平息,房间里再次变得沉默。这一次,人们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冲动和跃跃欲试,只剩下紧张和惶恐。
良久,一个身材矮壮的研究员以极其古怪的语调慢慢发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们?”
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工蜂”想起了苏浩曾经说过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因为我们是被选中的。”
王启年没有参与讨论。他的狂热和愤怒已经平息,整个人显得镇定自若。在淡淡的光线映照下,他的头发、眉毛和眼睛全是沉闷的灰白色,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如此。整个人仿佛没有思维和血压的雕像,冰冷沉闷得令人畏惧。
“没错,我们的确是被选中的。”
王启年慢慢地说:“但这句话不完全对。我们应该是被“轮”到了。按照这些资料的排序,人类是第197号实验体。亚特兰蒂斯人显然是看到了单独线向文明进化的缺陷,这才综合了以前各种实验体的优劣,对后来的实验体不断进行修正,不断进行改造。”衣服也是如此。整个人仿佛没有思维和血压的雕像,冰冷沉闷得令人畏惧。
“没错,我们的确是被选中的。”
王启年慢慢地说:“但这句话不完全对。我们应该是被“轮”到了。按照这些资料的排序,人类是第197号实验体。亚特兰蒂斯人显然是看到了单独线向文明进化的缺陷,这才综合了以前各种实验体的优劣,对后来的实验体不断进行修正,不断进行改造。”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