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得势如童贯,亲近如自家,都没这么大的脸面。
但王中正已经辞官了,听说人还在西域道上逍遥自在呢。
杨戬此刻都想学着辞官了,这差事做得越来越没意思了。
宰相骄横跋扈,另一个宰相虽没有表现,但他手下的亲信,也一般的骄横跋扈,宫里面的内侍,外国面孔越来越多。自来都是汉贵夷贱,这份活计,日后怕都是越来越卑贱了。
“杨戬!”
宰相一声,杨戬顿时一个激灵,低头俯首,“请相公吩咐。”
“你回去复命吧。该怎么说,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杨戬肚子里面大叫,抬头想多问两句,可一见章惇的脸,肚子里的话又都卡在喉咙里了。只得依言而退,出门后,直起腰,却发现背后都被汗湿了。
杨戬如逃命一般走了,章惇闭目凝思,这时厅中后门一阵脚步,人未至,声已到,“大人!太后要逼你辞官?!”
章惇皱眉,方睁眼,就看见章持。
章府的大衙内此刻脸色通红,“图穷匕见,大人怎么还能安坐。太后这是要逼儿子去死,逼大人你辞相啊!”
章惇沉下脸来,方才他可是关了儿子的禁闭:“谁放你出来的?”
章持扑通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家中事急,儿子岂能置身事。现在太后韩冈勾结,以儿子为名凌迫大人。儿子死不足惜,只恨韩冈意在大人,儿子虽死,也难以挽回。”
章惇摇了摇头,凡是从坏处考虑,这是本能。但也要看情况。
韩冈若是有心谋图自己,方才就没必要在苏颂府上演上那一出了。
太后并非是傀儡。确切的说,宰相的权力来自于太后,太后的权柄又来自于先帝遗诏。如此方得名正言顺的把持朝政。
太后有她的心思,虽亲近于韩冈,却不会与韩冈一模一样。
从太后的角度上来说,如果不能两个宰相互相牵制,最好就是两人同时离开。
多少年了,章惇如何不清楚这一点。
章惇看了章持一眼,这个儿子却是不明白。他叫来了府中打探消息的心腹,“朱平,我问你。”
“黄裳在州桥?在府衙?”
“在州桥。”
“王舜臣在驿馆,在皇城?”
“在皇城。”
“如周全、石中信、姚古等韩门鹰犬,此辈在何处?”
“皆在营中。”
章惇摆手让府中打探消息的心腹退下,问着面色惨白的章持:“大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可……大人……太后”章持双唇颤抖,语不成句,“不能在此坐等刀斧加身吧?”
“刀斧,谁能杀我?”章惇当然不喜欢将自家性命交托在他人的信用上,若无几分底气,他也不能安坐于府中。
但这就没必要跟章持说了,章惇冷声一喝,“谁看管大郎的,自去领家法五十。我说过了,不许他出门一步!”
“大人!”
章持悲愤,章惇一摆手,两名家丁就过来,作势请章持回去。
章持一时愤然,恨恨而走,后门前,听到章惇的声音,“大哥。”
章持回头,眼中带着希冀。
“你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去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