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泼天大案,长九个脑袋都不够砍!”
展熊飞摇摇头,“真要砍脑袋的事,我会应承吗?谁也不会嫌脑袋多。跟你说了,上面说什么,照做便是。”
“是韩相公的吩咐?”
“韩相哪里会管这等小事,黄大府的吩咐。总之四个字:无事相安。对外传说结案,不出文书,”展熊飞一贯严正的脸上,第一次现出无奈颓唐的神色“左右我这提举总局的差事也做不久了,也不需要八面玲珑了,讨好一家就是了。”
“都有消息了?”丁兆兰讶然。
丁兆兰并非对朝廷政治一无所知。
今日之前,警察总局在东京的贵人们心中,不过是抓贼捕盗的差事,但今日之后,任谁也不敢再小觑警察总局。京城里面,名正言顺驻扎下来的五千兵马,名正言顺封路堵门,这是京内京外任凭哪一部兵马都做不到的。
“要什么消息?”展熊飞也怅然道:“如果把警察总局划出开封府,甚至天下警察归于一家管辖,这总局提举,说不得在议政中能得到一个位置。”
或许。
从东京开始,天下各军州都开始设立警察衙门,如果总于一门,少说也是十几万兵马。跳出军中,不属三衙,十几万兵马虽然分散各地,真正在京师能排上用场的也就五千人,但好歹是十几万人,放在谁手中,都足以争得一个议政之位。
但这一个议政之位,无论最后落到谁的头上,都跟展熊飞没有关系。展熊飞本是老吏出身,能做上几年总局提举已是侥幸,更进一步成为议政却是不可能了。
丁兆兰眉头紧紧锁起,他跟展熊飞的情分自是不同,也不想看到外行人来指手画脚:“走走韩相公门路呢?”
“韩相公今天把他醋钵大的拳头亮了个够,得往回收了。”展熊飞摇头道,“不过小乙你如今名气老大,谁也压不下你。等新知府来了,你多去拜侯,也不怕新总局给你过不去。”
“新知府?是谁?”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河南府的章知府。”
……………………
章辟光已经在洛阳河南府任上做了三年。
二十多年前,熙宗皇帝登基,章辟光上表请求已经成年的两位弟弟出宫另居,被明肃高太后逐出了京师。等向太后垂帘听政,他才终于等到了飞黄腾达的机会。
十来年时间,章辟光京内京外任职多处,最终成为议政会议的成员,甚至可以期待一下宰辅的位置。
黄裳终于结束了开封知府的苦日子,走进都堂,开始享受权力。而章辟光接任,可以想见,未来的一两年里面,日子不会太好过。但开封府衙,可是要比洛阳河南府衙距离都堂更近许多,如果有心在都堂中占上一个位置,那么开封府就是最险峻、但也最省时间的捷径。
有黄裳在前开路,等日后开封府任满,再进一步也顺理成章。
对黄裳,章辟光是羡慕和感谢基于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