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会给他推波助澜。南京道上的汉家豪族,也少不了给他拆台。没有占据绝对性的优势,耶律乙辛除了妥协,就只有妥协。
而且南京道当初还是耶律乙辛控制得最为得力的区域,耶律乙辛要篡位,更不可能将自己的底牌放到当时还没有归顺的东京道、中京道去。
“一时情势所迫,可一旦成为定势,就再无更改的机会了。”
“若非如此,还有诱我深入这一招。燕京城下决战,比涿州城可要危险得多。”
“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韩冈道,“一开始就没打算打到燕京去。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一口吃个胖子,我和章子厚都还没糊涂。”
辽国曾经在燕京城下击溃了久战兵疲的太宗皇帝,更近一点,更有苗授和高遵裕在灵州城下的惨败,有此前车之鉴,早在开战前,都堂就定下了这一次作战的最高目标,还对主帅耳提面命,不得妄越雷池一步。
“他要真把涿州丢过来做诱饵,我们直接就吞下。但涿州以北,他就是放空了……”
“也不会要?”李信笑道。
“不,那样的话,我们就趁机把工厂和人都搬过来。没了人,没了厂,看耶律乙辛拿什么跟我们玩。”
韩冈、李信一齐大笑。
说到底,耶律乙辛也没有这么做。南京道上星罗棋布的工厂,还有为对抗宋人在河北边境上的防御体系而修起的诸多棱堡,加上那一条条铁路,几十万顷良田,数百万人口,穷人家就那么点家底,大辽皇帝舍不得来一个断舍离。
更何况,大宋朝堂上一开始就对外明确了蚕食战略。
甚至在报纸上明明白白的说明了,这一次反攻绝不会冒进,目标只是涿州,越过国境之后,前进最多也不会超过百里。
看到来自宋国的报纸,辽国君臣都被明确了一个概念,一旦涿州被夺占,别指望宋军会趾高气昂的往北进发,冒着补给线被断的风险,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军反攻回河东,直趋大同,根本不会自蹈险路。
宋国的战略如此,辽国能做的应对就只有一个了。只能在涿州与宋人决战。寄希望于一战解决。
十倍于敌的国力带来的战略优势,完全可能因为战术上的一次惨败而被抵消。辽国主动攻击河北,就是希望通过战术上的胜利,改变战略上的劣势,等到兵败天门之后,又被迫选择在涿州与官军决战。
但结果是个悲剧,宋军没有让辽国君臣如愿以偿的义务。涿州沦陷,辽国此前所建立的从边境到涿州的防御体系彻底崩塌。南京道的核心地域之前,已经没有任何防线能够阻挡宋军的脚步。
以辽国的国力,更无力在补充战损的枪支火炮之余,再在涿州以北修起一道以棱堡为核心的防御体系。更不用说还有工厂要搬迁,南京道全境都在宋军的威胁之下,不论有多少反对声,耶律乙辛都会把工厂和工人搬回到暂且安全的地方去。但如此折腾,辽国国中的汉人只会对大宋更加心向往之,契丹人的统治只会更加不稳,辽国灭亡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所以韩冈才会说,辽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