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法就够了,说实话,以现如今的标准,是稍微刻薄了一点。他不想多想,问道,“富家那边怎么说?”
“对哦,”韩冈一副被提醒的样子,“还要跟洛阳联系一下。富家的公子,这一回要在长安城久居,作为长辈,情理上。肯定要说上一声。”
“会答应吗?”
“儿子都要送来了,再搭个侄儿又能如何?我那亲家翁不可能会反对啊。”
就是因为是侄儿才有问题啊。冯从义想想还是没说,笑道,“现在就叫亲家翁了?……钟哥的婚事到底要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简办。”韩冈才这么一说,冯从义就在要有,几乎就要在脑门上刻上不同意三个大字。
“不过眼下看来不可能。”韩冈无奈的笑笑,到他这个地位,儿女婚姻不是私家事了,丰俭何如,跟大局息息相关,“这事让你嫂子操心吧。我就不烦神了。”
“有嫂嫂操持,三哥你的确不用多烦神。”冯从义附和的说。
他对筹办婚礼什么的也不是那么感兴趣,甚至对韩富两家的联姻都不是很支持。如今的局面,韩章联姻才是稳固东西关系的最好纽带,可惜韩冈和章惇两人都没有年岁能够配合的子女。不过既然定下来了,双方父母都没有反悔的打算进,
“现在开始准备,等国丧过去,正好就可以成婚了。”
韩冈道:“现在想想,幸好皇帝死了。如果婚礼上皇帝送来个赏赐,向他磕头谢恩,就挺讨人厌了。”
冯从义呵呵笑了笑,他始终还是不能习惯韩冈对皇帝的蔑视。而且韩冈不是针对刚刚驾崩的皇帝,历代天子他都是缺乏敬意。这时不时的就让冯从义担惊受怕。
冯从义转过话题,他来找韩冈,并不是因为对皇帝的态度有争执。
“已经晾了文维申好几日了。三哥你要见他吗?”冯从义问。
“不见。”
韩冈强硬的态度,冯从义不以为怪。文家人在关中的确不讨喜,但这是个标志。“富家人来了,文家人之前也来了,京西的大族都派人来过了。三哥你觉得时候是不是到了?”
只要不是感觉迟钝,消息闭塞,京西路的大族豪门,没有哪家还不清楚朝廷已经有向他们动手的打算。虽然很多人还认为朝廷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在皇帝死因不明不白的时候,贸然挑衅京西数以百计的大家族。
但这并不影响这些大族未雨绸缪。就韩冈所知,洛阳城的几家高门,一边利用人脉关系在朝中活动,设法平息对他们不利的言论,另一方面四处沟通交际,互相联盟,设法对抗中枢。
韩冈这里更是他们活动的重点。胆子大一点的就设法挑拨韩冈和章惇的关系;胆子小一点的就摆出一副要投靠的姿态;还有狡猾一些的,就让家里也两个看似不得志的子侄,打着与家中决裂的口号投奔过来。
甚至在富直柔之前,富绍庭就已经悄悄来过京兆府,只不过这件事,即使是在富家内部都没有泄露出去。
姻亲归姻亲,关系其实可近可远。韩富两家被拖延了许久的婚约,即使实际上是因为两次丧期而不得不延迟多时,但在外界看来,避开丧期有许多变通的方法,但两家完全没有使用的意思。
这么多京西大族或明或暗的到处联络,在关西高层眼里,比一群嗡嗡飞的苍蝇没差多少。即使投效,也带来不了更多的利润。
彻底清扫京西豪强,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其中能够收获到的利益,足以填满更多的胃口。
相关的会议一场接一场的开,关西早就枕戈待旦,就能韩冈一声令下。
工厂中的暴动,抚平不了,工人们的怒火,平息不了,即将开始的躁动,停止不了。
京西内部就是一个火药桶,想点把火的不乏其人,但都是畏惧于韩冈的态度而暂时敛手,现在就等韩冈的决定了。
韩冈带着几分漫不经意,“跟章子厚说吧。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