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见耳边那“咯咯咯”的笑声我心头微软,下一秒就看见它摇着莲藕一般的手臂冲我挥了挥,好像在跟我无声的道别,我心中一动朝它点了点头。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它消失在天地之间。
看着十七做完这一切之后寒巴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握住我有些冰凉的手低声,“走吧。”
大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下来,东方的天空泛起了一层鱼肚白,金色的白纱在远山的轮廓上柔软的覆盖了小小一角,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寒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最后改变了主意不杀他而是选择了净化么?”回程的路上我忍不住开口,毕竟那个时候胎煞是真的想致我们于死地,而且村里的这一切也都是它做的。
寒巴挑挑眉,“问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么。”
闻言我沉默,是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它的道理,而陈年往事都有它的苦衷。
这也是在刚刚那一瞬我明白的,其实说到底胎煞也不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一个可怜的,无辜的,想要长大的孩子而已。
从还是在胎儿的时期就被亲生父亲残忍杀害,却因为想要长大的念头硬生生的吸收了阴气变成了阴胎被陈女藏在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几十年。
从一个不完全发育的胎儿便成了普通大小的婴儿之后又经历了多少呢。
尽管因为精魄和血变的拥有一定的能力,但是却始终是个白纸一样的婴儿罢了。
因为本能的想要长大,想要去到外面的世界所以才被村长利用,乱杀了无辜。
但是从头至尾无论是做什么,它的目的就是单纯的想要长大啊,所以才会在我说道妈妈的时候迟疑了,才会即使是知道我是骗他的,还是一股反顾的冲向了他所谓的“妈妈”的怀抱,错的一直都不是它。
即便最后他附身在了柳尘身身上,恐怕也只是想要体会一次正常孩子的样子吧。
不是说它没有错,而是比起受人指使单纯如白纸的他,错的更是那些真正贪婪又残忍的刽子手而已。
这个世界又有谁说的清呢。
身后抱着柳尘的十七听后短暂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底它也不过是个苦命的孩子。”
我们这边刚刚回到村子,就见村长家围了许多的人正在窃窃私语,见到我们来了不由的都静下了声音,和寒巴对视一眼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跟在寒巴身后挤过围着的人群,进门就看见已经断了气的村长,手腕上是一道阴森的伤口隐约能够看见白骨,血更是流了一地,右手攥着的瓷片上寒光凛冽。
很明显是自杀。
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恐怕昨天晚上我们出去之后他就已经动了手。
冤有头债有主,做出的孽总是要还的。
不过另一点却让我有些不舒服,只见这些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搭把手,最后还是李万看不下去了,吆喝了几个人开始进来抬尸。
村长的尸体被白布覆盖,我心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可说到底,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事情这次终于被解决了虽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是关于村长的事情村民们基本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我们也没想去问到底是谁传的,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此事。
和寒巴十七我们三个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汽车站,虽然这么说并不好,但是我对这个村子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度,显然他们两个也是。
转眼已经在这里呆了小半个月,就在我们刚刚到达市里的时候,十七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只白色的纸鸟,只见他安静了一会儿后忽然抬头冲我笑道,“寒少爷,阿羽小姐,老爷夫人已经回来了。”
“正在等着你们。”
列车飞驰在高速上,窗外的景象一闪而过,我靠着车窗恍恍惚惚的揉着眼睛,“到了么?”
“还要再等一会儿。”寒巴把看向窗外的视线收回来轻轻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喝水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从村子里出来后身子就一直使不上力气,而且头昏恶心还想吐。
“我不会是撞了什么邪吧?”不然怎么只有我这样,他们两个人却没事,看着映在车窗上的影子我忍不住泄气,本来还想给寒巴妈妈留下一个好印象,这下倒好,黑眼圈都能耷拉到下巴了,眼珠子更是跟得了红眼病一样,这叫我怎么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