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沿着土路走了十几里之后,终于回到了最初碰见张五行的那个苗寨。
此时再回到这里,已经没有之前的心情,看着空旷的房子,却已经物是人非。
天色渐晚,张五行在院子里升起了一堆很大的篝火,将红玉干瘪的尸体,放在篝火边,一边喝着酒,一边跟红玉的尸体说着话。
我和虎子只能远远的看着,谁也没有过去打扰他们,这种情形,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其中滋味,只能张五行自己一个人去消化。
张五行喝了整整一坛子酒之后,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一个人竟然围着篝火开始唱起了歌,只是歌声我和虎子都听不懂,不知道是哪里的语言,大概唱了半个钟头,张五行回身走到屋里,拉出来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将红玉的尸体放了进去,然后又将这铁盒子扔进火堆里烧,一边烧,一边继续唱着那种听不懂的歌,曲调十分的悲凉。
等到张五行将铁盒子抽出来的时候,红玉已经被烧成灰了,张五行将红玉的骨灰小心的收集起来,独自走进木屋,然后将门重重的关上。
虎子层试图敲过门,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这样,一连三天,张五行在木屋里不吃不喝,没有走出来一步。
我和虎子十分担心,张五行刚从古墓里出来,本来就受伤很重,再加上最爱的妻子死在自己的怀中,这样的双重打击之下,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冲到那木屋门前,刚想要将屋门踹开,只听见吱呀一声,门竟然自己开了。
虎子听见门响,也敢忙站起了身子,这时我们两个都大吃一惊,门后面站着的正是张五行,只见他此时手握着门把手,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们,说道“这几天,害兄弟们担心了,我没事,放心吧,红玉跟我在一起呢。”说着,指了指自己脖子里的吊坠。
我和虎子定睛一看,只见张五行脖子里挂着一个灰白色的吊坠,上面的图案赫然就是一张女人的脸,那脸不是别人,正是红玉,而且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逼真,就像是活得一般。
看到这,我不禁想起七爷古籍上记载过的,封魂葬,和尸骨牌的说法,这是一种极为 古老的墓葬习俗,没想到张五行竟然用在了红玉的身上。
不过现在更让我们惊讶的却是张五行本人,只见他一头长发此时已经全白,虽然依旧挽着高高的道士发髻,可看得出,他比前几天老了起码十岁。
这时候,张五行笑了笑说道“人嘛,哪个没哟生老病死,我已经想开了,不碍事了,兄弟们,咱们回去吧,到七爷的古董店看看,我还没去过呢。”
我和虎子,都盯着张五行看了看,见他的神情好像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不过那满头的白发,和瞬间苍老了不少的面容,却时刻提醒着我们,他经历了一场跨越生死的爱恋。
最后,我们还是收拾好了行囊,离开了苗寨,走之前,张五行放了一把火,将苗寨的古屋一把火全烧了,说这辈子不会再回来了,这里的回忆,就留在这里,不管自己走到哪,红谷都会陪着自己。
回到七爷的古董店之后,我和虎子就发现了一个小细节,张五行每当要思考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去摸一摸脖子上的吊坠,就好像这吊坠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