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一万兵马在两侧攻城打响之际悄悄逼近南城墙,叫士兵们披上荒草掩盖身形,躲过城头的耳目;欺近三百步外再发动猛攻,一举冲到城下攻城。老夫率一万兵马居后策应,当你攻到城墙之下时,老夫亲率兵马发动二次冲锋。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大喜道:“原来大人早想好了攻城之策,倒教我们担了半天的心,如此甚好,我等即刻去准备火把草人,就等晚上一举拿下南昌了。”
王守仁叹了口气道:“你们有所不知,计策我倒是早就想好了,我只是担心即便能攻到城下,也难攻上城墙;南昌府城墙高大,上边又被叛军建筑了沙包工事,他们的弓箭充足,还有很多火器,就算被我们调虎离山分兵两侧,我们依然是要吃大亏。但你们说的对,我们不能在此无所作为,镇国公率领朝廷主力将与叛军主力决战,我等须得立刻肃清江西全境,之后协同大军作战才行,所以无论如何,不攻则已,今夜一旦进攻,则需竭尽全力不拿下此城誓不罢休。老夫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攻城战打响,谁敢怯战不听号令,老夫可绝不容情。”
……
是夜初更,南昌东西城墙之外忽然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在火把的映照之下,无数兵马发出震天呐喊冲向两侧的城墙。万锐接报之后迅速做出反应,下令各分出十五门火炮增援东西城墙,炮手们推着安装轱辘的佛郎机子母炮迅速就位,不一会,火炮的怒吼声便掩盖住冲锋的喊杀声。
万锐很是不屑官兵的做法,占据人数优势的兵马攻城往往采取四面同时进攻的策略,目的便是有效利用兵力并且分散有限的守军力量,一处突破,便全面告破。但王守仁也想这么做,显然是行不通的,且不说攻城的兵马只有三万而已,城中守军便有一万五千人,他的三万人分兵之后并不是施加数倍压力,而是分散了自身的力量。况且,只东西两侧进攻算什么?既非四面同时进攻,也算不上是分散守军的力量,整个一个不伦不类的四不像。
起初万锐的心中对王守仁还是有所忌惮的,虽然外表上满不在乎,但防备上却是小心翼翼一丝不苟,但现在,万锐对王守仁的看法大跌,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个王守仁带兵打仗就是个半吊子了。
火炮的威力巨大,更可笑的是,官兵们还举着火把冲锋,仿佛生恐炮手们瞄不准打不到一般,虽只有十五门炮,但每一炮几乎都轰入人群之中,炸的人形物事飞上半空。炮手们兴奋的眼睛里冒着蓝幽幽的光,那些朝廷兵马像是傻了一般,都不怎么挪动步相比是被吓傻了,任由他们肆意的将炮弹轰入他们的人群中,有些士兵甚至身上着火了,还傻愣愣的站着不动。
很快,守军们便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虽然城下满地兵马的身影,但他们并没有移动,而整天的呐喊声显然也离得甚远,仔细辨识,那些喊杀之声竟然在远处的黑暗地带,而非进入射程的这些兵马发出的声音。眼尖的士兵很快发现,这些不动的士兵被轰中之后会在空中起火燃烧,落在地上的时候变成了一堆熊熊烈火,片刻后便成了一片灰烬,这也太诡异了。
“不太对啊,这些好像不是真人,倒像是稻草人。”士兵们议论道。
消息迅速禀报到万锐哪里,站在东城城楼上督战的万锐下令停止打.炮,在城楼上和众多士兵一起探头眯眼仔细的辨识,果然,半晌之后,地面上的兵马丝毫未动,根本没有往前一步,而后方的呐喊声一波接一波,一幅拼死冲杀的样子,显得极不协调。
“他娘的,这是佯攻。”万锐大骂:“王守仁这老东西玩的什么鬼把戏。”
万锐骂声刚落,南城门外突发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万锐身子一震,惊叫道:“不好,他们主攻南城门,老子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