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来五万精锐,丝毫不影响西北局势,那就是拿战争当儿戏,把国防做玩笑了。
虽然童贯几番催促,但刘仲武集结好泾原、鄜延、环庆、秦凤四路的兵马,挥师东进的时候,时间依旧到了七月下旬。
【宋神宗熙宁初年,王韶开熙河,拓边二千余里,收复熙、河、洮、岷、叠、宕六州。宋朝遂将新开拓的领土置为熙河路。这样,宋朝在陕西就有了与西夏的沿边五路,自西向东分别是熙河路、秦凤路、泾原路、环庆路、鄜延路,加上关中内地的永兴军路,合称陕西六路。】
而此时的登州府,费时一月之久的大整军终于告罢。至少五万正军、三万预备军是已经就位,而一万水师更是早早到位,毕竟他们光老底儿就有五千人马。
水师分做三部。一部是内河水师,以阮小七与张顺为首,三千人船,屯驻于梁山泊。
其二以阮小二、阮小五为首,四千人船,屯驻于登州刀鱼寨;
其三以李俊、童威、童猛为首,三千人船,屯兵胶州湾。
陆师马步军则分主战部队与守城军。那本领高强的首领自然都集中于前者,但后者头领们的手段虽然不强,却亦有区分。如周通、李忠之流就是下下者,本领既低,人又无甚心劲,他们可以说是梁山泊第一批掉队之人。所领兵马新老参半,战斗力可以说是于梁山军中垫底的。
而杜迁、宋万、焦挺、邹渊、邹润、孙新等人,他们的本领也不强,可人家有着向上的心劲,陆谦自然要高看一眼。
说真的,那周通陆谦不可惜,李忠的选择却是真让他惋惜。这打虎将原著上好歹是与双鞭呼延灼对战十几回合的人物,纵然是不敌败走,那能退的下去也是他的本事。这手段比之杜迁、宋万等人已经好不少了,便是韩伯龙也非是李忠的对手,但他却选择了与周通一般退居二线。
如此之人,今后最大的任务就是维持地方了。连同杜迁、宋万他们,安定地方就是他们今后的职责。
但要捉拿那引着少量兵勇在山野丘陵里‘打游击’的朱仝、雷横、顾峻等人,却是靠不住他们的。那后者在密州府城被杨志、花荣、武松等军合力打崩,但朱仝、雷横的武艺高强,乱军中逃脱了出去,又收拢了数百残军,在鲁南一带的山峦之中盘恒起来。
而顾峻却是在花荣攻破莱阳县后,逃回了五龙水老巢。一度还在丁字湾口的田横岛盘踞。但很快就被李俊引兵驱除。
这厮武艺不错,运气更好,屡屡死里逃生。现下是一心一意的与梁山泊作对。
而至于莱阳知县孙超,则早就死了多时。
那顾峻还能仗着武艺和运气从乱军中逃脱性命,孙超区区一文人,又有什么可在乱军中依仗?靠他的之乎者也吗?
是以这三人就成了老赵家在齐鲁之地仅剩的‘忠臣’,也是旧日里还存留的为数不多的标杆。以至于三人的名头,不仅在齐鲁地界迅速响亮来,更传播到了东京城。
也所以,不能小瞧了这些癣疥之疾,陆谦甚是看重。特以病尉迟孙立为捕贼大使,以蒋门神蒋忠和陈广的长子陈扬为左右副使。可以说病尉迟是重操旧业了,只是那‘势力范畴’从原先的登州一地,扩展为大都督府下辖的济州、东平、东昌、兖州、徐州、淮阳军、沂州、密州、青州等十余州府。
孙立还有何求?
作为一新降之将,得如此厚待,叫他只能肝脑涂地了。
其余的花荣、黄信、卢俊义、晁盖、孙安、燕青、解珍、解宝、姚政等新旧入伙来的,却还没有被安排位置的头领们,此遭是各就其位。
“东京城只调集了五万西军,真是小觑了我等兄弟。”
“吩咐下去,叫兄弟们养精蓄锐,只待童贯那贼阉领兵前来受死,我等便与那西军真刀真枪的见个高下,分出个胜负。”
“赵氏苛政凶于猛虎,当今皇帝更是荒唐无度。登基以来,十有六载,任奸党贼臣操弄大权,叫天下贪官污吏横行无忌,以至于败坏如此。那一个个鸟官贼官莫不仗着手中的权柄,作威作福。逼的我辈人山穷水尽,逼的我辈人走投无路,叫咱们兄弟不得不反。”
“因为我们弟兄都不想白白的去死,不想窝窝囊囊的去死。”
“舍得一身剐,也敢把皇帝拉下马!我陆谦就是死,也要搅得赵宋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今日弟兄们能坐在此处,那便是与我陆某人性情相投,意气相投的。”
“我辈人齐心协力,杀尽天下贪官,铲尽天下不平。叫这天下换个颜色,叫那皇帝位置上换个主人。再造一个朗朗乾坤,再造一个太平盛世。”
陆谦的情绪略微夸张了一些,可这却很好地刺激了大堂上的众人。他已经能够感受到眼前的一干人中升腾起来的战意。包括那宗泽与宗颖父子。
梁山泊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节点,能不能化蟒为蛟,能不能在一干反贼中脱颖而出。这不在于现在遍布齐鲁大地上的那些手握着官权的汉子,往日拿刀的手现下真的要来握笔了。那些梁山泊速成“官员”,在处理一县一地之政务期间自然会与周遭环境产生着多的不可计数的摩擦,有的府县里把当地大户逼的不得不跳反的大有人在。可陆谦不在乎!
地方上敢有闹事的,杀了就是。
即便是那些名声颇佳的士绅大户,敢闹事,就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临邑县的那一幕幕,已经成为一个标杆被大都督府竖立了起来。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今梁山泊在地方上的控制力还远不够牢固。陆谦短短时间里席卷了整个齐鲁,那飞速发展的‘地盘’就是海边的沙堡,仅仅是看着漂亮。
想要这座漂亮的沙堡变成坚不可摧的石堡,陆谦要做的不是尽善尽美的去给老百姓好处,而是集中全部的力量打赢接下的西军讨伐之战。
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陆谦不是没看过临邑知县送交的工作报告,内中一些事情,并非都那么恰当。临邑知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老贼匪”,王伦时期就上了梁山,那行为作风是一个霸道。配上一个更霸道凶狠的罗安,这也只能说是临邑的士绅富户倒霉了。
大都督府治下不少父母官又在纷纷以临邑县为榜样,如此治理之法,后果显而易见。梁山泊于地方上的掌控力距离巅峰还差的很远。就是根基最深的济州府,也不是那么尽善尽美。
但陆谦通通不在意。
与西军全力以赴的干一仗,更且干赢。如此才是根本。血淋淋的刀子下,陆谦不以为这时期的士绅大户们会多么强项。他才有足够的时间来经营自家的地盘,也来彻底争取百姓的民心。
陆谦知道‘授田令’是多么的威力巨大,可他就一直握在手中。因为打赢了西军后,才是这张王炸发挥出真正威力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