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一人是马友二叔家的大幸运,靠着他二叔说项,叫张用、马友一行在付井镇得了个安身之地。却是一处阖家尽灭的宅院,只四间土坯房,可好歹是一落脚地。
马友又从他二叔家拎来了一袋储粮饼子,五个男子大汉围着篝火,吃着粗粮饼子,便就考量起了日后事来。
“临漳被贼人打破,不几日消息便可传到大名府。那童相公和张相公,合着哪个出手,都能轻易驱败贼兵。我等兄弟在城门处厮杀,得我兄弟好处的百姓何止百人,稍作宣扬,就可为我等人物扬名。若是待在城中,那便受用不尽。”临漳县都吃过一次大亏了,下任知县相公如何不紧抓县勇乡兵?张用这般说来半点不差。
城门口一遭拼命,放在临漳县里,足以叫他们五人尽数受用终生。
“然再是如此,也不过是一都头勾当。”
张用眼睛里闪过一抹炙火,他早就有心投军,只是放不下那队正的差事,现下他也不愿去军中做一小卒子,但却有了另一条新出路。
“从军?”二曹与马友李宏都面色一呆滞。
“现今天下大乱,正是我辈人出人头地之日。不借此良机搏个官爵封赏,待到天下太平时日,就你我这等的出身,焉有发迹之日?”
曹成灌了一口凉水,说道:“哥哥前遭不是说赵官家不堪事,大宋朝恐是要败。梁山贼……军……,又是那齐人居多,俺们河北汉子去投奔,恐不受将用……”
张用呵呵一笑,“此一时彼一时。去岁我说这番话时,那梁山军兵就是齐鲁人居多。但现在,可就不同。这一个冬天过去,逃入齐地的流民百姓何止百万,听闻梁山军大肆招兵,一个冬季里新添了十万大军。”
“咱们且不言这十万人里有多少我河北好汉,就说那陆大王,他要这十万兵作甚?”张用问声道,“马友兄弟,你也是做过队正的人,当知道这养兵要耗费多少钱粮。咱们临漳县一县之力也只是供养了我等这般乌合三百人。十万人就是三四百县。那陆大王本就有一二十万兵马,放在齐鲁、淮南将养,现下又多出了这十万兵来,那又要放在哪里?”
张用话说道这儿,谁若再不明白,便是真正的白痴了。马友、李宏与二曹四人的眼睛全亮了。
“哥哥是说,陆大王要打河北了?”
“那是一定要打。陆大王在这冬季里招募了那般多兵马,这便是司马昭之心。”
张用以一个底层人的目光来看此事,他考虑不到太多缘故,却也得出了一个不差的结论。
“河北之地兵力空虚,西路禁军早已腐朽,连地方毛贼盗寇都不敢剿,安能迎战梁山军?偌大地域可战之兵仅大名府童张二位相公麾下,却也是屡败与梁山军。想来那陆大王一遭出兵,大军必然是席卷千里,如入无人之境。此番正是我等出人头地之佳机。”
众人心神全被张用言语蛊惑,瞪大眼睛,静听他诉说。“我等从军,非是奔着齐鲁去,而是先立足临漳……”张用如此如此道来,叫二曹、马友、李宏全都兴奋了来。不得不说他是有些小聪明的,照他这般走来,未来可期也。
……
益都城南演兵场上,旌旗飞扬号鼓齐鸣,今日是陆谦校阅大军之时,五军都督府下属各军都有调来铁骑和甲兵,肃立于校场四周,按旗号调动进入场内演练列阵、冲锋、破阵、包抄等项。梁山军的天下强军光环不光是依靠他们个人的勇武,从当初陆谦初上梁山军时候起,他们就有定期的正式操练,强度远远过宋廷禁军。
陆谦的杏黄大旗在将台高高飘扬,他左右坐了林冲、鲁智深、秦明、薛永四人,稍后还有一干副都督,卢俊义且还在养伤。及兵部之人,再有是山东守备军诸将,更后面则是一些中低级军将。
看到军阵森严,陆谦面露微笑,此时任校军检点的花荣大声令下,后面一杆黑色纛旗摇动来,场地内各军营伍立刻应旗。
这内中兵马不止有五军都督府部众,有陆谦的亲军部众,还有守备军部众。那但凡被挑拣选派来的,必然是精锐。如今人人整装披甲,气势自有不同。但最引人注目的非是当前的亲军,而是最右翼一队身穿黑色铁甲的骑兵,在一干守备军序列中,他们的气质明显迥异于其他营伍,甚是引人瞩目。
陆谦不断的微笑点头,但林冲与孙立、呼延灼几个则都露出些不自然的神色,这队黑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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