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去提辽人的打算,辽军即便是要出动,也需要先荡平鲍旭掀起的涟漪。在此之前,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至于真定城中的李邈,以及赵州城中的童贯,二人且都做好了死守的准备。
不管内心里是否真愿意去死,面上却是如此一副要与城池共存亡的模样。这不仅因为两人已经是无路可去,更因为赵州、真定,乃是他们最佳的决战之地。
那真定府西枕太行,井陉关就在彼处,沟通河东之地,河东宣抚使兼知太原府张孝纯亦是位能臣,知晓河北两路被破,河东亦危矣,倾力相助。
童贯在王禀大败后,也拿出自己老本来,大笔的钱粮挥霍,不惜成本的招揽北地好汉,直教手中的兵马再度成军。待到陆谦引兵一路扫平隆平、柏乡、宁晋、高邑等县,杀奔到赵州城下时候,城内外之兵马赫然已多达两万余也。
这个冬季,河北的难民甚多,倒是方便了童贯扩军。
就是真定府的李邈,再受到童贯、张孝纯大笔钱粮兵甲资助后,手中兵力也多达万余人,张孝纯更叫儿子张灏,彼时领授汾州通判一职,引兵一支驻扎井陉,为真定后援。
可以说,眼下这赵州之战,即便是梁山军入河北以来的第二场硬仗。
打平童贯、李邈,在辽军彻底荡平边境动乱之前,大军扫荡安肃军、广信军、定州等地,届时他量辽军不敢向南。
辽宋‘开战’和辽齐开战,可是全然不同的后果。赵宋现今已经自顾不暇,丢了河北两路后,更是只剩下一河东与辽国交界,且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也不见了。这般辽国就是与赵宋撕破脸了,又有何妨?
可陆齐这边对其的重要性,却是毋庸置疑。
陆谦自是不愿意看到河北边地的百姓受难,可他也觉得自己需要在辽国彻底被女真人打崩前,先与之干上一仗。叫契丹人真正尝到了苦头后,未来才可能有更多的契丹人前来投效。
就他前世的记忆,那契丹高层的内斗也是很犀利的,如今探得契丹内部的些信息,彼此应证,更可以看出许多问题。
其一天祚帝与他叔父耶律淳之争。后者可是南京留守,至少于南京道中实力雄浑,不是天祚帝可以轻易铲平的。
耶律淳其父为辽兴宗耶律宗真第二子,辽道宗耶律洪基同母弟,前上京留守、南京留守——魏王耶律和鲁斡。其于南京留守任上是短暂,但于上京留守位上,却足足做了四十年。
天祚帝继位之后,为了拉拢这位叔爷爷,任命耶律和鲁斡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三年后天祚帝立耶律和鲁斡为皇太叔,虽然按辈分,耶律和鲁斡却是天祚帝的叔祖父。但这个不甘紧,重要的是这个名分。皇太叔寓意如何,不言自明。虽然那时耶律和鲁斡已经年过六旬了。
七年后耶律和鲁斡病逝,其子耶律淳自然不会傻到去‘继位’皇太叔,却也地位超然。尤其是他接任了其父南京留守职位。
天祚帝早前如此抬举耶律和鲁斡,一大目的就是要耶律和鲁斡放弃上京职位。后者也答应了。
众所周知,辽朝设有五京,即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县大明城)、赵州城辽阳府(今辽宁辽阳市)、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市)、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
辽国的五京不是王朝的政治中心。辽前期的皇都上京和圣宗以后被称为都城的中京,都是名义上的国都。这是因为辽朝的政治中心在捺钵,契丹人行的是四季捺钵制。
捺钵,指辽皇帝四时外出渔猎时设立的行帐。可视为“行在”。
辽圣宗以后形成定制:春捺钵在长春州鱼儿泊,夏捺钵在永安山或炭山,秋捺钵在庆州伏虎林,冬捺钵在永州广平淀。辽朝皇帝一年四季往返于四时捺钵,北南面官各机构主要成员,都随同皇帝在捺钵。冬、夏辽帝还要在捺钵召集北南的臣僚会议国事。
是以,这五京实则上是各自所在地区的行政中心。圣宗以后的中京也只有部分官员留守,处理一般事务。五京皆设留守司,为南面官,辖区称道,手中掌控军政大军。契丹本族人口多分布在上京道、中京道,按部族管理,首领称令稳。圣宗时候有五十一部,首领改称节度使。
耶律和鲁斡在上京留守位上做了足足四十余年,在契丹诸部落中,岂能没有丁点的影响力?
即便是他移到了南京留守任上,也不意味着虎落平阳,这更多是一种交换。
耶律和鲁斡死后,耶律淳接任南京留守,至今也有九年光景。这对父子从上京来到了南京道,却又是十多年的经营,就仿佛是扎在天祚帝胸口的一支利箭,有心拔除,却又顾忌重重。但看着不管,却又会缓缓危及到天祚帝的性命。
二者间的矛盾虽被女真人忽的爆发出的威胁所压制,却并不意味着彼此就没有隔阂了。那怎么可能呢?
其二就是天祚帝自家子嗣的皇位争夺。
其后宫有两人,一元妃萧贵哥,为萧夺里懒皇后的妹妹;二文妃萧瑟瑟,为国舅大父房之女。
儿女皆出自大族,又各育有子嗣。一为秦王,一为晋王。
晋王耶律敖卢斡居长,聪慧贤明,深的人心。
秦王耶律定年岁稍幼,才智不睿,且受其舅父萧奉先之累,甚不被人看好。萧奉先外表宽厚,内心忌刻,先因其妹萧贵哥受到天祚帝的宠爱和倚重,而官至枢密使,受封兰陵郡王。即契丹之蔡京、朱勔也。
而萧瑟瑟在其家三姐妹中居其二,长姐嫁给大贵族耶律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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