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一万多辽军俘虏都被砍杀了,那自真定启程的第二拨粮车也已经运抵到了保州,兼之容城已破,自然是解了梁山军的燃眉之急。
此时陆谦的军令也已经传到雄州,叫本处兵马整军北上。如是,宋江检点兵将粮草,引王渊为西路,以史文恭引王斌为东路,两路兵马齐杀奔进辽国境内。那从辽地艰难逃回一条性命的丧门神鲍旭,却还要留在雄州城内养病。
此时那辽国上层吔已经知晓兀颜光大败而输的消息,天祚帝恍如做了场噩梦,猛从云霄天宫掉入了十八层地狱,是气怒交加,却又心生惶恐。盖因为陆谦竟然摆出一副辽国不低头,他就大举北上的架势来。
“陛下无忧。陆谦这一伙草贼,看似气焰嚣张,实则外强中干也。陛下休只看陆贼兵马众多,士气喧腾,就以为无人可挡,却忘了粮为军纲之言。那陆贼出真定,经定州、保州、安肃、广信,始入我国之境内,沿途四百里有奇,无有河道便利,一应军需粮秣只能靠陆路转运,又有广信、保州三地的难民扯后腿,岂会有充足资粮?
就涿州来报,那陆贼方入我境内,便遣派兵马趁夜袭取了来源,次日利就收缴城内余粮,送发涿州城下,由此可知道其军中缺粮也。即便是容城内有不少粮秣被贼军夺取,可广信三地有十余万难民嗷嗷待哺,又是何等的耗费口粮?梁山贼有如此欠缺,又何惧之有?放着我朝二十八宿将军,十一曜大将,多的强兵猛将,还怕赢不得他么!若是这伙蛮子不退,臣愿亲自引兵去剿杀这厮。”耶律淳看着天祚帝气怒交加而又惊惧不已的面容,心中冷冷一笑,挺身出列,将与心腹幕僚商议定论的话娓娓道来。
那言语甚有道理,这可是他手下人等商议多时的智慧结晶,如今抛出来,果搏得不少地赞赏。
就是那已经被剥下了都统军之职的兀颜光,看着耶律淳也心中竖起了大拇指。这位南京留守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可一眼看出其中奥妙。
来势汹汹的梁山军,最大的短板就是粮食。容城的粮食是不少,却远不能填饱广信三地难民。毕竟陆谦只是笼统的拿下了河北两路地盘,而不是真正把这两地掌控在手心中,山东即便是有大把的粮食,想要顺着水陆直运到北地边疆来,也非是短时间里可以做到的。更不要说偌大的河北两路之地要彻底掌控,需要耗费去梁山军多少的精力钱粮。陆谦又怎么可能与契丹死磕不休?
整个河北现下都不知道有多少的难民、流民等待安置,陆谦还照例免除了本地今年钱粮赋税,整个河北就是一个超级大的大烂窟窿,需要梁山军去弥补。
后者需要用钱用粮之处还多着呢。
如此情况下,陆谦难不成能凭借真定府一地之钱粮就来征讨大辽吗?
兀颜光在涿州安歇一晚,定下心神后,就把这一切都想到了。“陛下,今日我大辽与陆齐之间最难遮掩的是就是奴婢。保塞洗城,奴婢因怒刘敬石清河不乖觉,便叫手下儿郎杀尽了城内的汉人男丁,那陆贼以此做梗,已将被俘的我军儿郎都斩尽杀绝,又岂能放得下奴婢这个罪魁祸首?”
陆谦可明明就说了,不斩兀颜光人头,不叫天祚帝低头认罪,绝不罢兵的。如此既立flag了,就要担得起这份压力。这个时候的古人可不知道什么是千万别立flag!
罢朝后天祚帝使人宣兀颜光觐见。后者一进来就噗通跪倒地上,这一回他把事办砸了。
梁山军攻打辽国是有些力不从心,那辽国就有力量对付梁山军吗?这不是胡扯么。保州一战大败后,辽国已经伤筋动骨。若是陆谦打下了容城后,就主动退出辽国,天祚帝等肯定会大喜过望,谁也不会再说去找陆齐麻烦的话来。
畏威而不怀德的可不只是禽兽蛮夷,而是很多很多人的通病。
在自己的心腹面前,天祚帝也放下了自持,说话直白:“陆贼要朕低头,这是痴心妄想。他还要你的脑袋,莫不是真要朕把你头颅送过去?”这一次兀颜光大败而归,军马先胜后败损失惨重,可以说叫天祚帝颜面尽失,更实力大损,但他依旧舍不得这个奴才。
这可是对他最忠心也最能打的人啊。丢了兀颜光谁来制衡耶律淳?靠耶律余睹么?这厮与其说是帝党,还不若说是文妃一党。纵然文妃是他老婆之一,可到底隔着一层心的。
“大辽乃上国也,岂能对南国草寇俯首?然奴婢以为兀颜光可死也。”
天祚帝唬了一跳,这兀颜光糊涂了么,怎的有人自己寻死?“额,这倒也是个妙法。”死的人只是“兀颜光”。而现在的兀颜光是能变成耶律光的。
兀颜光如此进言,自也就意味着要服软了。无奈何,形势比人强,此番大败后,辽国已经惹不起陆齐了。
那陆谦固然一时间还不能威胁到契丹,可人家手里的实力真比辽国要强。惹恼了人陆大王,后者只要三两月时间必能将大批粮食运抵前线,届时再起大兵杀来,与女真南北夹击,这叫契丹如何应付?
如是,兀颜光软了。他软了,天祚帝也就没心劲了。仗再打下去只为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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