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之军已然如此,襄阳对峙,御营禁军皆不可动,我军对面之地仅是陆贼偏师之偏师也。如此若就怕了,待来日针锋相对之时,又如何能成?忒是败我军之士气。”目前襄阳城对岸有着数万梁山军,这一路军马号称十万之众,士气正盛,襄阳城的宋军显然不敢与之硬拼。一味的据江死守,这本就丢人了,副战场再来一番据长江而守,这真就是莫大的耻辱了。
“江陵城内的皇帝如何去想?宰臣们又如何去想?”解元最后一句话提点了江陵。郦琼之言都是从军事角度出发,解元先前的言论也是如此,但这最后的一句却就只差说刘光国背有污点,若再是怯战,叫江陵城如何看待啊?
军议么,当两方意见相抵触时,那就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郦琼与解元四目相对,王德觉得自己都能从中看出无数的刀光剑影来。
但局势就是如此。郦琼之言叫众人都有了退守之意,悍勇如王德也觉得自己前遭思虑不周全;解元之言却又叫众人鼓起了战意。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军队吃败仗不稀奇,可要被人压得脸皮都没了,就忒是丢人。
且刘光国考量的更多,比如他要立功,洗去耻辱,否则早前的挫败就能在关键时刻拦他一遭。
如此这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综合,宋军渡江不假,却不去主动与汉川孝感的梁山军厮杀,而是只据守汉阳军。
这倒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以对面梁山军的实力,想要攻取南岸宋军入驻的汉阳城,那是不可能的。
鄂州宋军一动,消息立刻就被报到了江陵。汉阳军与江陵间隔得还不足四百里,
从地图上看,江陵到岳州,岳州到鄂州,顺着长江取直线,这近乎就是一直角三角形。
江陵到鄂州最远,就是直角中的那条弦;江陵到岳州,岳州到鄂州,就是那勾股定理中的勾与股。说来也是地理上的一个奇迹吧,三座长江中游最是重要的城镇,却有着如此的奇特姻缘。
此时的江陵城,仍旧如宋室刚刚迁入时,一样混乱。似乎数月的时光都消失了。
每日里都有丁壮兵勇进入城中,虽然他们武备简陋,甚至见不到多少披甲人,但仍旧源源不断的赶到。
可每日里依旧有亲贵家眷,顺着长江水,向上有而去,络绎不绝。
江陵城内亦是百姓惊慌失措,惶惶不可终日。市面上,各种物品开始短缺,物价是一涨再涨,若不是有官府弹压,只怕早有人开始抬价与哄抢。
这一点赵宋倒是学的很快。陆谦就很注重打击奇货可居的投机倒把行为。给粮食、布匹、盐糖等大众物品规定了保护价,最高价格是多少,胆敢逾越的,严惩不贷。
赵宋就也有样学样儿,是以,还能控制着江陵城内的物价。他们亦出台了自家的报纸,上头连着三日提名,敢哄抬物价者,斩!
宫里也是一团乱麻,道君皇帝听到战报之初。没召集大臣商议对策,而是叫郑居中、蔡京等一干人议出格结果,而后他再拍板。同时优待林灵素等一干宫中的道人们,不时沐浴焚香,祈祷上苍保佑皇宋。
这事儿看起来就是那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
自从当日黄粱一梦后,赵佶就心中生出了无限期望,毕竟那梦境太逼真了。真的叫人觉得那就是现实,至少人赵佶心中起了想法。因为他能记得内里的一丝一毫。
只是如此‘美梦’可遇而不可求,直到他都搬家到江陵了,也没在不期而遇。不过那郭仲荀、姚平仲二人依旧就发迹了。
前者从一寻常御营副都指挥使被提拔为御营副使,也就是梁方平的副手,虽然梁方平是太监。后者被提为御营统制官。算上被重用的姚古,姚家父子是彻底走出了低谷也。
那消息传到陆谦耳中,都叫他觉得赵佶是否在有意的分化西军?那后者虽然是一个集体,却是有很多个个体,将门不是一般的多。若是抬出几个与之打擂台,那可就不足为据了。
所以,继姚平仲发迹后,刘锜、苗傅和刘正彦,纷纷被提拔为御营统制官。消息再传来时候,他也就自以为就是这般了。
这些个人背后可都站着重量级的西军将门。
现下郭仲荀正以各将本部精锐为骨干,择选各路义军兵勇之强健者,另成新军。
他也不以为意。这只能说陆谦前世只是个小白,对宋末又没甚深入了解,甚至都不晓得那郭仲荀是何许人也。更不知道这些人皆是正史中平定方腊之乱的赵宋功臣。
但是他那一瓶不满扳平晃荡的历史水准,叫他对姚平仲、刘锜、苗傅、刘正彦,都颇有印象。
前两者是这个时空里都早就打过交道的人,姚平仲他老爹还在襄阳城蹲着呢。后两者更是正史上大名鼎鼎的苗刘兵变的始作俑者。诛杀赵九妹宠幸的权臣及宦官多人以清君侧,并逼迫赵构将皇位禅让给三岁的皇太子赵旉。
兵变当然是以失败而告终,但它却是南宋抗金斗争的一个转折点。苗刘二人是给支持赵九妹南逃的投降派势力重重一击。清晰无比的表明了某种态度!
促使九妹着手整顿、制订了一些必要的制度和措施,但它也无疑赵九妹最终收缴兵权、向金人妥协求和的一重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