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坤走出县衙,脑海中还在琢磨乔峰刚才对他说的话。
乔峰说将来他到定山军的时候可以去找他,这既是表示对他的欣赏,同时也是一种隐晦的招揽。
在乔峰看来,程坤既然是唐仲的徒弟,那他身上就天然的带上了定山军的烙印,他自然是要亲近一些的。
而程坤呢,想明白后也没有反感之意。
对于军队,他一直是抱有好感的,单看他前世那么多条路不选,偏偏去当兵,这里面固然是有军装妹子的诱惑,但也证明了他骨子里还是有着战士的热血的。
他现在虽然年纪还小,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在他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中,定山军也是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走在街面上,行人比前段时间少了很多。
县衙大张旗鼓地张贴通缉告示,虽然能够发动群众,更有利于获得线索,但也在百姓中间散布了不安的气息,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还会渐渐扩大,也不知这么做到底是好是坏。想要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有尽快抓到赫连勃勃这一个办法。
忽然,他的眼里闪过一个人影,看背影好像正是他之前在济世堂中见到的那个疑似赫连勃勃的病恹汉子,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快步追了上去。
对方十分警觉,好像也发现了有人在追他,脚步马上加快,在人群中七扭八拐,像个泥鳅一样,几次差点跑到程坤的视线之外。得亏程坤做过侦察兵,对跟踪并不陌生,这才将将咬住他的身形,没有跟丢。
就这样,两人一追一逃,几分钟后,程坤就追到了一处陌生的小巷,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程坤的直觉开始向他预警,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怎么看都好像对方故意引他来到此地。
但他毕竟练武这么多年,胆气非是常人可比,如果赫连勃勃是在全盛之时,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跑。但现在此人已经身受重伤,这两天还一直在躲避衙门的追捕,这种情境下,对方很难找到机会疗伤,所以一旦交手起来他也并不是没有胜算。
更何况,就算他现在想离开,估计可能性也不大了。
又转了几个弯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死胡同,那个汉子站在墙角下,背对着他,身体微躬,一言不发。
程坤站定,这一段疾速的追逐并未打乱他的呼吸节奏,反而让他的筋骨活动开来,热量在肌肉间传递,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就像普通人健身前的热身运动一样,刚刚好。他抽出腰间的秋鸿,手腕一抖,在身前绽出一朵雪亮的剑花,而后看向前方的背影,出声问道:“阁下可是赫连勃勃?”
他语气中虽然带着疑问,但心里已经断定了必是此人无疑。
赫连勃勃慢慢转过身来,阳光被墙挡住,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两只眼睛一边漆黑,好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平添了一丝恐怖。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倒是好胆色,既然猜到我是谁,还敢追上来,大楚果然英杰辈出,唉,你若是我匈奴人该有多好,这样你今天就不须死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赞赏,还有一丝惋惜,连程坤都不由得有那么一瞬间生出了错觉,好像今天会丧命于此,这是赫连勃勃那毫不掩饰的杀机蒙蔽了他的心灵。
有经验的拳师都明白一个道理,打人先打胆!
在正式交手前,很多高手都会以各种方式打击对方的心志,从而提高自己的胜算。
国术中专门锻炼眼力的“目击”功夫,还有日本武术家流行的斗口,全都属于此类。虽然听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真正用的好的话,作用还是很大的。
程坤倒是很少用这等“小手段”,他一般与人交手,不出十合,九成的对手便被他毙于拳下了。
但这其中的道理他也是熟知的,他只恍惚了那么一瞬便将心头的阴影抹去,嗤笑一声,直接怼了回去:“你现在身陷重围,又有伤在身,无异于丧家之犬,还敢这么嚣张!识相的话就赶紧逃吧,我已经把你的行踪告知了官府,你在与我纠缠,用不了一时三刻,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真论起嘴皮子来,程坤还真不怕他,他怎么说也是在论坛里混过的人,精通36式花样怼人技巧,真正放开的话,嘴皮子溜得一逼。
他现在只是可惜自己前世qq里那么多收藏的图片没法带过来,不然的话,他一定会送给赫连勃勃一张图--“汝甚屌,汝父知否”!
赫连勃勃没想到这个小子面对自己的威胁还这么硬气,居然还反过来威胁自己,一时间有些气乐了。
他从程坤一出济世堂就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走进县衙,也知道官府可能一会就会派人找到自己。但他还真就不怕什么。那天晚上,乔峰没有把他留下来,现在还想抓住他,简直就是做梦。
若非他有伤在身,此时早已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乔峰把人手安排在医馆附近,的确是把住了他的命门。他的伤势单凭自己是不可能处理好的,可他在医馆外探查了许久,始终没有把握瞒过官府设下的眼线。他之前到济世堂买药,那是因为内伤有些压制不住了,没办法之下才硬着头皮走进去的。
没曾想,县衙的一帮人被他的伪装瞒过,却不知为何被眼前这个小子看出了破绽。
但这也给了他启发,他自己不方便,可以找人替他筹备伤药,而程坤看上去与医馆的人很熟,正好合适。这才是他现身引程坤来此处的原因。
至于程坤那点武力,他又岂会看在眼里,须知,病虎一样是虎,而程坤在他眼中顶多只能算是一只刚长出乳牙的小狼罢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他要速战速决,尽快制服程坤然后带着他离开,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让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乖乖就范。
于是他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剑,刺向程坤的手腕,想要废掉程坤的战斗力。这一剑小巧毒辣,却又迅捷如电,好像穿透了空间一般,转瞬间剑尖便要刺入程坤皮肉。
程坤手腕处被剑刃锋芒刺激的汗毛根根乍起,这一件如果真被刺中的话,那程坤的手以后就不用练武了。
姜还是老的辣,像赫连勃勃这样的老江湖,深谙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哪怕对手看上去再弱小,出手时也不会有所犹豫。
程坤面对这一剑,并未后退,只是长剑一格,于方寸之间信手一圈,化去了攻来的力道,随即右脚踏前一步,回剑反刺,如白蛇吐信一般,剑尖微颤,让人分辨不清它到底要落在何处。
歌诀有云:上式搂按鸡行步,白蛇吐信圈手点。程坤进步时两膝微曲,含胸拔背,力发于脚,起于胯,似鸡奔走,出剑时犹如行云流水,就算是九宫纯阳剑的名家看到了,也是要赞不绝口的。
赫连勃勃面对这飘忽不定的一剑,眼神一亮,他是懂剑的,看得出程坤这一式“白蛇吐信”中隐含的杀机,他若格挡不及,那这一剑就会刺中他肚脐神阙穴,到时顺势一搅,管保他腹腔里红黄一片,肝肠寸断。
程坤的剑术只在这一剑中便展现的淋漓尽致。
若说赫连勃勃之前对程坤的夸赞还有几分虚假的话,那他现在是真的欣赏起这个孩子了,他在程坤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根本没有这样的剑术。可惜,彼之英雄,我之仇寇。程坤越是出色,他心里的杀机便越盛。他打定主意,如果不能彻底控制住程坤,那便立刻杀了他,以绝后患。
他身形不动,短剑一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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