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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这一日朝阳公主携着幼子阿狸夜宿叶潜府邸之后,很快这个极其让人遐想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敦阳城。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商贩小吏,或者茶余饭后,或者围炉博古之时,总是津津有味地谈起这桩韵事。
大家都纷纷传闻这长公主要下嫁一品大将军,亲上加亲的事,身份又是极相配的,这算是本朝的绝对了。
也有人开始暧昧地传闻,说是昔日这位长公主可是颇为荒淫的,蓄养面首三千个,夜夜*不曾眠,偶尔三两个男子一起上阵听说也是有的。
而偏偏这位一品大将军啊,他昔年可是公主座下的侍卫,难不成他们就没什么私情吗?
说他们两个是清白的,谁也不信啊!
这件事对于那些不相关的人来说,无论豪门贵女还是贩夫走卒,原本不过是个桃色谈资,可是对于清河侯来讲,他却是坐立难安,眉头紧皱。
朝阳公主是他嫡亲的外甥女,是他如今唯一的仰仗——王太后最疼爱的女儿。
如今叶潜位列三公,为一品大将军,权威极盛,叶家众人也都各自在朝中担任要职,此时此刻,若是他又娶了朝阳长公主,那岂不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压制了他?自己和叶家素来不和的,从此之后自己怕是在朝中竟然越发落了下风。
清河侯摸着山羊胡子,在厅中来回踱步,焦急万分,此时他的夫人却忽然提醒道:“侯爷,您在家里着急也没用,不如还是去宫中问问太后的意思吧!”
清河侯原本是个好性子,但此时此刻他却开始呛口:“你懂什么!
如今皇上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是太后的话他也不听!”
候夫人摇头无奈地叹息:“侯爷啊,我看您是急糊涂了。
这事如今不过是街坊传闻,朝阳公主是否下嫁还另说呢,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没个准信儿。
再说了,你怎么就肯定皇上一定会赞成这门亲事呢?万一他也反对呢?”
清河侯听了,眼前一亮,左手猛击右掌:“夫人,你说得极对,本侯这就进宫去了!”
清河侯忙换了朝服,匆匆进宫,直奔长寿宫而去,而这时候太后在暖炉前郁郁品茶,听得阿弟前来,忙命人请了进来。
清河侯一见太后,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太后娘娘,您可要救我啊!”
太后闻言大惊,忙扶起清河侯:“阿哥这是说哪里话,哪个欺负了你吗?”
清河侯擦擦根本没有流出来的眼泪,一一将坊间听来的传闻告诉了太后。
太后听了,皱眉道:“这个哀家之前也看出征兆,却没想到朝阳竟然如此没有忌惮,一个女子,带着孩儿,竟然就这么主动送上门去,亏她还是金枝玉叶天朝公主!”
清河侯摇头叹息:“太后,依微臣看,如今这个局势,若是朝阳公主真得嫁与了叶潜,那叶家从此之后只怕连皇上都不看眼里了,更不要说您这个太后,如今必须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叶潜尚了平阳。”
太后甩袖:“哀家又有什么办法呢!”
清河侯从旁劝道:“太后娘娘,您是当今皇上的生母,皇上孝顺,他自然是听你的,他不同意这门亲事,他们就没法成亲。”
太后听了这个,用手支撑着额头,疲倦地摇头:“你有所不知,如今哀家老了,也不中用了,说的话也没人听了。
哀家听说啊,皇上已经允了叶潜,只要他大败北狄而归,便把阿瑾许给他。”
清河侯听了这个顿时眯起眸子:“太后娘娘,皇上真得是这么许诺的?”
太后叹息:“那还有假!”
清河侯沉思片刻,终于道:“那此事还有得拖,中间不知多少变故呢。”
太后皱眉:“可这还不是早晚的事。”
清河侯唇边泛起笑,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依我看,这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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