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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易心想,第一步已经取得成果,就看下面的交易能否顺利达成了。
在李中易看来,以赵廷隐在赵家的顶梁柱地位,不管他所传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赵老太公都别无选择,只能宁可信其有,而不敢稍有疏忽大意。
赵大恶狠狠地瞪了眼李中易,愤愤不平地收回架在李中易脖子上的利刃,就在这时,赵老太公又下了一道急令:“让赵二带上‘精卫’,换便装去保护大郎。”
“喏。”
赵大嘴上答应着,脚下却没有丝毫离开赵老太公身旁的意思,就站在原地大声唤来一直守在门外的赵二。
等赵二衔命离去后,赵老太公冲着李中易冷哼一声,说:“你倒是有些小聪明。”
尽管赵老太公的态度有些微的松动,李中易却益发不敢马虎大意,他故意耸了耸肩膀,说:“老太公您的安排固然可圈可点,不过嘛,好象疏漏了一个要害。”
经过正面的交锋之后,李中易已经确认,赵老太公是只千年老狐。
类似赵老太公这么老谋深算的老家伙,为了家族的安危,怎么可能忘掉没有枪杆子,就没有话语权的至理名言呢?
李中易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唤醒赵老太公很可能积攒已久的顾虑,或是心病。
赵老太公拧眉深入地想了想,突然仰起脸,再次吩咐赵大:“使人去察探一下匡圣军的动态。”
李中易抚掌笑道:“高,老太公实在是高。
想那张业不是蠢人,万一暗杀不成,势必彻底撕破脸面,调兵硬来。”
赵老太公确实有一个大心病,而且,时间已经不短!
由于国主孟昶一直担心朝中的大军头造反,所以,“判六军诸卫事”
这个后蜀的最高军职,始终没有安排给任何人。
即使,赵廷隐当上了六军诸卫副使,实际上不过是个名义罢了,朝廷的禁军大权都分散在各军都指挥使手上。
另外,赵廷隐虽然还实际掌握着保宁军五州之地的兵权,可是,远水难解近渴,远不如手握成都驻军重兵的张业势力大。
历史上,张业派人暗杀赵廷隐未果,引起了赵家人的高度警觉。
所以,张业后来故意纵兵作乱,想借机灭了赵府,却扑了个空。
“李家小郎君,你怎么知道如此机密的内情?”
形势比人强,事关赵家全族安危,赵老太公已不可能继续故作冷淡地晾着李中易。
李中易暗中长吁一口气,只要老狐狸主动开口询问细节,就等于是承认了人在屋檐下,有求于他的现实。
“唉,说来话长啊,晚辈出来的时日不短了,口渴得紧。”
现在轮到李中易装腔拿调,反过来敲诈赵老太公。
“哦,坐吧,取茶来。”
赵老太公说话的语气很淡,待客的态度方面也很有些失礼。
李中易心里明白,赵老太公即使被捏住了要害,依然不肯放下宰相之父的尊严。
不过,李中易也懒得计较这些细枝微节。
毕竟,他也有求于人,能在赵老太公跟前有个座位,也算是非常不小的进步。
宾主双方落座之后,赵大亲自奉上茶汤的时候,对李中易怒目横视。
李中易懒得搭理赵大的冷眼,他端起茶盏,品了一小口,不由皱紧眉头说:“好好的峨眉雪芽,加这么多姜蒜,茶的妙味全给败坏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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