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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这起子报喜的,秦老爷带着儿子去了阁老府。
方家也正是欢喜不尽,无他,秦凤仪中的是举人,俗称文魁,方悦可是解元。
方阁老一向淡定的人,也是满面欢喜,见到秦凤仪,那欢喜便得再加个更字。
方阁老笑道,“阿悦中举,在我意料之内。
阿凤方是我这归家以来最大的成就啊。”
秦凤仪笑着行过礼,“阿悦哥可是把我的解元给抢了。”
这几年,方悦与秦凤仪已是熟得不能再熟,笑道,“那我要不要跟你赔个不是,对不住你了。”
秦凤仪道,“明年别把我状元抢了就是。”
诸人大笑,方阁老不掩对秦凤仪的喜欢,与秦老爷道,“阿凤这性子最好,有锐气。
年轻人,可不就要有这股子冲劲么。”
秦老爷以往对着官员们是多么谦虚的人哪,如今成了举人爹,也敢笑话两句了,秦老爷笑,“这孩子,时运也好。
我听他说,每次考试,做的那文章比平时的还要好。”
别说,这话当真不假。
连方悦都说,“阿灏这回失利,也有他头一回下场没经验的缘故,在贡院写的文章较平日里大为不如。
阿凤,你怎么每回都能比平时写得还好啊。”
秦凤仪眨巴眨巴眼,都不能理解这些人说的话,秦凤仪奇怪道,“平时写文章有什么要紧的,写不好大不了重写一份。
这秋闱要写不好,不就落榜了,当然得好生用心写。
阿灏就那样儿,小时候我俩上学同桌,每回先生留了要背的功课,他背得挺熟,先生一查,站起来就忘了。
得等板子打到手心,他又哭哭啼啼的想起来了。
我都说他,要紧时侯不抵用。
那时候小,我们那学里先生,天天拎着个戒尺转来转去,很多小孩子都怕他。
阿灏胆子小,也情有可原。
现在都这么大人了,又没人拎着戒尺,怕什么呀。”
方阁老微微颌首,与秦凤仪道,“春闱也要如此。”
“方爷爷你放心吧,我一准儿没问题的。
虽然我这回名次还不如上回考秀才,可我也打听了,咱们江南自来是文教昌盛之地,咱们这里的举人,比那些什么大西北到处是蛮子、西南到处是夷人的地方的举人强得多。
到京城,总归是一样的题目做文章,他们那些人都不如咱,还怕中不了?”
秦凤仪眼神明亮,他现在年岁大些,不在动辙就说考状元的话了,却还是一样的活泼自信。
秦凤仪又与方悦商量了去京城的时间,方悦道,“待鹿鸣宴结束,得九月中了,趁着现下天儿还不是太冷,咱们坐船走。
不然,一入冬京城下大雪,北方河水上冻,咱们中途还要下船换车,倒多一重麻烦。”
“成!
租船的事交给我,我跟阿朋哥自小的交情,咱们租大船,水上行着也安稳。
这离明年春闱还有小半年,自来状元,跑不出京城、湖广、江南这三地,阿悦哥,咱们早些过去。”
俩人先把这要紧的事商量定了,秦凤仪还有件更要紧的事跟方阁老说呢,秦凤仪道,“方爷爷,上次你帮我签名字的那婚书,已是没了。
我这回一中进士就要成亲,婚书上,你得另帮我写一回。”
方阁老略一思量,便知是秦凤仪头一回求亲不顺利时的事了。
说到景川侯,方阁老倒不介意这婚书是如何没的事,方阁老笑,“你那岳父,倒也真是用心良苦。”
要不是景川侯提出这样的条件,三年前,谁敢说秦凤仪就真能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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