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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罗斯迎着日光,万般不情愿的向美神的处所赶路。
他只要一想起自己此番的目的,是要当面说服和战胜他的母亲,退缩和回避就要一股脑的涌上来。
这也没办法,谁让阿佛洛狄忒的权威在埃罗斯漫长的幼年生活中主宰了太久了呢?况且,对阿佛洛狄忒,他也一直是又敬又爱的。
可惜,当他眼前一浮现出他的爱人,美丽善良的普绪克时,他对美神的感情就要被腾退,为人让步了。
埃罗斯到现在也不能完全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让他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不过是要听从母亲的指示,去以弗所陷害那位受人爱戴的公主。
当年幼的小爱神乘着夜光,静悄悄的飞进了公主的卧房;对着女孩熟睡的侧影,一只白胖的小手伸起,抽出了背后一把金箭中的一支,搭上了弓膛。
绷紧的弓弦被捏稳,光滑的箭身蹭过虎口,随即就是射出的时机。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他伴生的神器;能够无穷无尽构造出爱情箭的精巧小竹篓,出错了。
那支不知道带给过埃罗斯多少欢乐,曾经无往不利的爱情箭,莫名的横生出几结尖利的倒刺,在他瞄准着公主的当口,刚好划破了他的手掌。
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爱情的魔力赋予了埃罗斯爱慕的权利,成长了他的身姿,也归位了他的爱人;那就是以弗所的公主普绪克。
“唉,为什么我就不能既爱普绪克又爱着您呢?”
埃罗斯垂下了他青涩的脸颊,灿烂的金发好似都因此而暗淡,“为什么您总是那么霸道,不能对别人稍加容忍,谅解人的错误呢?如果您能宽厚一点,我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还要用一个已死的人来打击你。
为了我自己的私心,为了阿波罗的卑鄙,用我背弃的父亲痛苦您。
这都要怪您自己呀,母亲。”
他一路唉声叹气,又因为心里有碍,时走时停;但是,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当埃罗斯收了洁白的鸽子翅膀,来到了母亲和他共有的木屋前,迎面走来了一位赤身光脚的黝黑男人。
“小主人,您回来了。”
他弯下背脊,脑袋深深的垂到了腰线下面,“我是一直在盼着您回家啊。
您去看看她吧,我美丽的美神大人。
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足足有三天。
谁也不见,谁也不理。
我为她担心啊。”
“啊?”
埃罗斯嘴巴大张,“还有这事儿。
我得去看看。
她在哪边的卧室里?”
埃罗斯自打出生就跟阿佛洛狄忒住在一起,对母亲是再了解不过了;还从没见过如此表现的美神。
以往气愤伤心的美神不论是被谁给招惹的,那都不要妄想给放纵掉。
事实也总是证明,就没有他母亲治不了的神,报不了的仇。
像是关进卧室,不去折磨人,倒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埃罗斯就觉得新奇了。
他一边向母亲的卧室里走,一边想机会到了;借着母亲的心情不佳,他要用阿多尼斯的旧事来感染她;等到她被曾经甜蜜的旧爱打动,想念起故人的美好并沉浸缅怀时,再突然的告知她,那个死人被杀的真相。
他就不信在层层递进的夯基下,加上他母亲深厚浓郁的爱情付出,她还能不动如山,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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