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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氏不喜柳姨娘,但更不喜的却是儿媳,尤其前阵子跟吃错药似的,突然不怕她了,甚至还顶撞她让她下不来台了。
这简直岂有此理!
谭氏憋了一肚子火想发泄,奈何找不到由头,儿媳安安生生地躲在自己小院子里,她想发火都师出无名。
更憋屈的是,原本塞两个庶女是想给儿媳添堵的,但现在看来,
这堵却全添到了自己身上——儿媳半点不介意教导庶女,反而还有把两个庶女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趋势。
尤其沈琼霜,原本简直视嫡母如虎,可现在,谭氏冷眼瞧着,竟发现她这孙女对嫡母有点儿孺慕佩服的意思!
谭氏原本不明白,为何原本给人添堵的招,到头来反而给自己添了堵,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
——她这儿媳,真的已经不在意儿子了。
以前的渠宜生虽从不苛待折磨庶出子女和姨娘,但厌恶却显而易见的。
把两个庶女丢给她教导,犹如逼她对仇人强颜欢笑。
其实谭氏很理解这心理,任男人们怎么说,在女人眼里,妾室就是抢了自己夫君的狐狸精,而庶出子女,就是狐狸精生来给自己添堵,分薄自己孩子家产的。
就是因为知道庶出子女在自己跟前晃的膈应劲儿,谭氏才想出把沈青叶沈琼霜送到儿媳跟前的招。
然而这招并没有奏效。
因为已经彻底不在意夫君,因为觉得那就是个不相干的男人,所以什么姨娘,什么庶出子女,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更不用说膈应了。
除非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不然怎么会一点儿不在意。
所以谭氏的招数失效了。
就像蓄满了力气狠狠一巴掌打出去,然而对方却已不在原地,巴掌打在了空气上,还把自己晃了一把。
谭氏最恨的,是儿子对渠宜生的在意,最享受的,是渠宜生在意儿子。
但如今,渠宜生不在意了。
这个认知让谭氏有一瞬间的慌乱。
以往她拿捏儿媳,都是利用儿媳的在意,变着法儿地给儿媳添堵,可是现在儿媳不在意了,那她还有什么可以拿捏儿媳的?
而且儿媳似乎学聪明了,也更大胆了,平日根本不给她找茬出气的机会,乌龟似的龟缩在自己的院子里,让她根本无处下口,憋着一肚子气找不着地儿撒。
谭氏就更憋屈了。
所以,一听到那小傻子把柳姨娘害得流产,她马上眼前一亮。
女人可以不在乎夫君,却很少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哪怕这孩子是个傻子。
渠宜生也不例外。
谭氏说完那通话,看着儿媳咬着唇,脸上浮现出隐隐怒气,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
她并非想要拿那小傻子怎样。
再怎么生气,她也还没失去理智,那小傻子是伯府嫡长女,若是传出伯府嫡长女谋害弟妹的丑闻,那丢脸的可不只是儿媳和那小傻子,整个
伯府都得跟着一起受罪。
尤其是在如今这个紧要关头。
一家人盼了几个月,盼过中秋,盼过重阳,到如今,沈承宣的爵位似乎终于有了着落。
沈问知已经从礼部的官员口中得到确切消息,下月初将会有一批封赏,其中就包括封沈承宣为伯府世子的诏令。
这个紧要关头,伯府是一点丑闻都不能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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