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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柚眼皮抬了抬,笑吟吟地看了朱厌一眼,那意思分明是说:瞧,我说得准吧。
朱厌又开始摇头,嘴里念着:“你们这帮年轻人,尽瞎来。”
穆祀一步踏出,行至南柚身侧,看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火堆,自己从旁边搬来两张椅,琴月坐在一边,他则挨南柚近些。
“到领域境了?”
南柚应着他的息,问。
“才到没久。”
穆祀手里拿着一柄收拢的扇,现下,不轻不重地用扇骨敲了敲她的手背,道:“这是你二哥哥交代我的,他看了你留下的那封信,差点没被你死。”
听到这里,南柚难免有些心虚,她捏了捏鼻骨,又看了眼在火光下显得分温柔明艳的琴月,转向穆祀:“琴姑娘未到领域界,你带她来也太危险了。”
南柚虽这样说,但还是飞快地朝他眨了下眼,再配合此情此景,里面揶揄的意味,穆祀就是闭着眼,能分辨出来。
琴月自幼内向,此刻有些含蓄地笑,声音软而轻:“是家父令我带着族中的一批符篆傀儡赶来,为城中将士添置上,在战场上,能阻挡些攻击。”
她看了眼穆祀,眼中亮亮的,“殿下突然决定要来,我们便正好结伴同行。”
圆月空悬,风却极大,琴月和朱厌回酒楼里修炼歇息,南柚和穆祀就坐在院里,对着一盆火,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枯树枝,有一声没一声地说话,声音落得低低的,絮语一样。
岁月更迭,屡变星霜,他们一闭眼,脑海中仍是幼时打闹的光景,可现在,一个是星主,一个则是大权在握的太子,鲜少有这样令人温澜潮生的瞬间了。
“琴家的姑娘喜欢你呢。”
南柚眼皮往上抬了抬,道:“从小一颗心落你身上的,你不喜欢就说清楚,喜欢就娶回去,总不远不近,虚虚欺负人家做什么。”
穆祀心头一堵,微微直起脊背,往椅背上一靠,“我何时欺负她了,再者说,你怎知我未同她说清楚?”
南柚:“我随口一说罢了,你不要这么大声,吵得我脑袋疼啊。”
她顿了一下,去拨弄火堆,同时开始讲道理:“你说你这个人奇不奇怪,从小到大,对别的女孩都是百般维护,千般君,独独对我,三言两语不合就得吵一架。”
穆祀简直要被她的说辞得笑出声来。
“小时候,你给我和琴月两人带礼物,是不是每回都是她在前头,我排后头?”
她小小的脸上,就差没写上“我没冤枉你吧”
几个字样。
穆祀摁了摁眉心,道:“哪次你的东西不比她的贵重?”
最后给她,不过是想多跟她拌几句嘴,看她被得哇哇乱叫的样子。
她回回生,他回回去哄。
“我还记得,当时我去天宫,和高家的三姑娘住在一处,我们两个梳妆,你总要来扯一扯我的头发,结果我好几回都顶着比高三姑娘丑的髻去见你母后。”
“还有啊。”
南柚回眸,看着他笑了笑,“我和清漾之间,你总说我欺负她。”
周围星火点点,明灯千盏,穆祀与她对视,两个人的眼中都带着点沉重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个想着推心置腹,一个想着点到为止。
眼前的火堆又啪的一声炸开一蓬火星,穆祀侧首,突然哑哑地笑了一声,问:“想同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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