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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盘腿坐于榻前,将古琴置于膝上,颇有古风。
武宁凝神静坐,听四阿哥铮铮弹了几声,渐渐成调。
窗外花枝微颤,月影微移,映入窗内。
玉盆碗莲下,锦鲤双跃。
熏炉里暗香燃尽,七弦琴上宫商缓变,初时一派谦谦君子的温雅,恰如秋霄云鹤,振翅而飞;又如古道松风、林海声声。
到得后来,却发出锵锵之音,杀气暗生,便听得那琴音便如金石掷地,便似一人极坚决地在诉说着胸臆间心事,似有千军万马奔涌前来,又似两军对阵,壁垒森森。
武宁只听得心情激荡,忽然“啪”
地一声,断了一根弦,乐音戛然而止,四下寂静无声。
武宁上前来,默默扶住四阿哥肩膀,四阿哥回握住她的手,胸口不住起伏,忽然起身,将那琴翻了个个儿,道:“这张梅花断焦叶琴就放你房里罢,以后若是想弹,也可随时取用。”
,武宁应了,捧着那琴在膝上,翻转了个儿,见琴腹上刻了两字,勉强辨出其中一字是“鸣”
,另一字却是如何也辨认不出了。
她用软布细细擦了琴弦,方将那古琴收入琴囊中,又装入红漆套箱。
四阿哥静静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并不作声,夏日夜风中,只闻荷香入窗,满室生香。
夜深沉。
宋氏被贴身婢女桃枝伺候着解了头发,刚刚躺上床,便听见隔壁耿氏的屋子里“哗啦”
一声砸了杯盘碗碟的声音,又有小婢女哭叫求饶。
桃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宋氏道:“主子,这也太嚣张了,三日里倒有两日都在打骂,虽说是个下人,好歹也是府里拨来的,哪能由着她这么做张做致?”
,宋氏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桃枝见状,又凑上前低低道:“奴才听闻,今日贝勒爷去她那里用晚饭,也不过意思着喝了一杯酒,夹了几筷子菜便走了,这会子,怕是人心里堵得慌呢!”
。
宋氏冷冷地挑了些润手香膏在手背上擦了,道:“她再怎么着,也是个主子!
主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来编排了?忘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了?把你的耳朵堵上、嘴巴缝上!”
。
桃枝委委屈屈地蹲了身道:“是。”
,话音刚落,只听见那边屋门“砰”
地一声骤然打开,那哭泣声大了起来,桃枝忍不住到门口去看,却见是耿氏身边的婢女入秋被赶在院子里罚站。
那入秋满面泪痕,哭得眼睛也肿了,两只手只捉住衣襟两侧不住搓揉。
桃枝轻手轻脚回了屋,与宋氏一说,忍不住面露同情之色,宋氏一挑眉道:“夏天里,站一夜不过喂饱了蚊子!
又不是腊月冬天的,冻不死她!”
,她将两只手交叠着,眼看那滋润的香脂一点点渗入肌理,才淡笑道:“福晋好眼光,倒看中这么个人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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