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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喉结动了动,眉头紧锁,唇角不自觉紧绷。
如此沉重的决定他当真不知这军令该如何行下去,他鼻梁高挺,睁开眼睛,眉浓目明,星朗如月,当真是俊美无俦,如雕如琢。
许是常年行军,肌如麦色,虽不白净,却是器宇轩昂,身姿卓雅,一点儿也不见那武夫之暴莽之气。
他叫杜晗,西吴大将军杜啸之孙,袭大将军之职,而今是西吴擎天一柱。
良久,他沉声道:“定夺么?陈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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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将军对敌人尚可毫不手软,可那是三万百姓,难道真要我做那坑杀无辜的刽子手么?若是传入百姓耳中,且不说我七年来心血尽数毁去,更有损我西吴德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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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从来都是——难拢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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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瘟疫?非要屠城不可么?徐太医呢?他不是号称神医么?”
军帐中一片安静,陈良朝年轻的军师望去,文远亦不做声儿。
陈良坚持道:“将军,可昨日我们已经下了屠城的军令,岂能朝令夕改?”
文远闭眸,许久他睁开眼睛,新朗明丽的眸子中却透过一丝绝望和几缕无奈,他定定望着杜晗道:
“阿晗,徐太医说那是疟疾,其实不然…”
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杜晗背后的掌心紧握,眉心突跳,他道:“文远,不然——是何意?”
“还是由徐太医亲自来说吧,徐太医?”
徐太医慌张摇头,终还是愧怀叹惋道:“文大人所言不错,老臣该死,不该隐瞒,可杜将军,那是、是鼠疫…”
“什么?鼠疫?!”
他猛然起身,这个他听说过。
皱了皱眉,他默然坐下。
徐太医跪倒在地,头颅紧贴帐中地毯,泫然泣曰:“对,将军,那是鼠疫,比疟疾更可怕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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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古医志》中有载,三百年前南夷毗城同遭此难。
没人能遏制,方圆五百里,毗城鸡犬未留,百姓皆化作尸骨,城毁地荒,三百年已去,那里早已化作一片荒漠…民间有言,鼠疫便是天谴…所以,丹城没有理由不屠啊——”
陈良一掀盔甲。
同跪劝言:“杜将军,裴老将军正等着下令,太子和四皇子此番让您来对这瘟疫,若是不得遏制,难免遭其发难,您是杜老将军的希望,这七年来您步步小心,若这一次走错,杜家军该如何是好?这七年你都没让我们失望过,直到这会儿我才发现。
你骨子里头还是个懦夫!”
陈良扬着大胡子脸。
憋得怒红。
“嘭——”
一声彻响,杜晗手中杯盏瞬间破裂开来。
他眼光一扫,目光在陈良脸上多停留那么一瞬。
文远忙站到陈良前方,劝杜晗道:“阿晗,陈将军快言快语,可终归是为了杜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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