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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源伸手抚上玄肃,肃然道:“苍穹山的人,还轮不到魔族来染指。”
木清芳按住他,摇头道:“师兄,你闭关期间强行破关而出,对上强敌,本来就吃了大亏,现在还勉强拔剑,恐怕真的对你修为……”
岳清源面容涌起一阵翻上来的黑气,又强行压下去,勉声道:“不行也要行。
师弟已经死过一次,那时候我们没能护住他,难道如今又要我再眼看着他去送死?”
这一番言辞,听得沈清秋胸中起伏激荡。
他转向岳清源:“师兄,你看这满门弟子,受伤的有多少?两天了,该不该让他们下去?一片狼藉的穹顶峰,该不该休整?”
要说沈清秋最佩服敬重之人,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岳清源。
不但因他对整个门派尽心尽力,也因为这份拳拳回护之情。
他是真不忍心再让苍穹山派和这位掌门给他操心给他擦屁股了。
自己作死自己扛。
沈清秋道:“我教出的徒弟,我惹下的乱子,一人承担足矣。
掌门师兄你身为一派之首,这十二峰所有的弟子安危性命都系于你肩头,定知应该如何做出取舍。”
殿中死寂一片,气氛凝重。
岳清源脸上尽是无奈之色,可身为一山之首,在不利的形势之下,该如何抉择,不言而喻。
各峰峰主也有一样的考量。
倒是宁婴婴奔了出来。
她扯住沈清秋手臂,大声道:“我不同意!”
沈清秋道:“明帆,照顾你师妹。”
宁婴婴抽泣道:“我不要人照顾!
魔族妖女那时候也好,金兰城和幻花宫对立那时候也罢,总是师尊你自己站出来,这次为什么又要是你?为什么每次都必须是师尊吃亏受难?”
沈清秋愣住了。
对啊,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倒霉?!
这问题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明白。
他摆出个镇定自若的皮面:“这么大人了还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为师又死不了。”
心里补充一句,大概。
明帆满脸悲愤:“师尊,为了苍穹山派,把自己拱手送给这个魔头,岂非生不如死?从来只听过舍命陪君子,哪有舍身饲魔头的?”
怎么说话的?!
明帆你这熊孩子能说人话么?!
拖拖拉拉了这许久,洛冰河恐怕早已失去了耐心,他攥住沈清秋一手,另一手放在心魔剑鞘上道:“将师尊仙躯一并带走。”
另一位峰主愤愤道:“你别欺人太甚,把人带走了不够,还要那尸体干什么?”
洛冰河不答,只冲漠北君抬了抬手,下达指令。
沈清秋见好不容易妥协了下来,一句不对,似乎要再起争端,有心阻止,本想拉他胳膊,却又觉得别扭,改为扯了扯他衣袖,酝酿一番,才硬着头皮说道:“我跟你走便是了,又何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沈清秋说这话的时候,觉得非常耻辱。
他是个男人,却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低声下气地向另一个男人说这种“跟”
不“跟”
的话。
尤其这男人还曾经是他徒弟,更加憋屈,可耻。
然而,示弱对任何男人都是有一定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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