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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照到眼上,晃得人根本睡不着,加上精准的生物钟,谷蕴真皱着眉慢慢睁开眼睛,正想起身去洗漱,忽地浑身一怔,发觉今早似乎非比寻常。
他茫然地盯着眼前的胸肌,又后知后觉地感到身上的重量――自己正被池逾的手脚密实地缠着。
失落的记忆渐渐回笼,但是那并没有缓解掉谷蕴真崩溃的心情。
由于男性某些早起的反应以及他们过于贴近的位置,他的脸在顷刻间就发了红。
谷蕴真极其艰难地推池逾的手臂要走,没有推两下,被此人更用力地抱住,下巴还得寸进尺地贴到额上蹭了蹭,同时发出一道抗议的哼声,那意思是要赖床,不要起床。
要睡你自己睡!
谷蕴真怀疑自己脑子都会被烧坏,难得粗暴地扒掉池逾的手脚,从床上受惊地奔向浴室洗漱,匆忙地开了水龙头,双手接了冷水就往脸上泼。
流氓,简直就是流氓。
谷蕴真一边刷牙一边想道。
他想起昨晚池逾颇有些穷打猛追的问话,弯起的眼睛又稍稍放平了,像一朵被风雨吹打过的芙蓉花瓣。
等他从浴室穿戴好出来,就看到池逾起了身,坐在床头,衣衫不整,脑袋上的头发也许是抓过,此时正十分狂野地竖起来,又满脸烦躁。
他一边捡自己的巧克力盒子和钢笔,一边问道:“你怎么了?”
“你要走?”
池逾看见他的动作,脸色更不好,又抓了两把头发,骂道:“拿了我的东西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你也不想想,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谷蕴真就放下东西,走过去说:“你该不会是有起床气吧?”
他走近了,看到池逾的表情,就轻轻笑起来,低下头道:“东西是你自己说要送我的,现在又来找我要回礼,我才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呢。”
池逾掀起眼皮道:“我说了一定要回礼吗?谷老师给点别的也可以。”
他的原意是让谷蕴真给苏见微送一个教学大礼包,最好能配合池逾的私心,把这个孩子教导得哭爹喊娘,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谁知谷蕴真会错意,忽然矮身,那张精致的微笑的脸撞入眼中,在稀薄清冷的空气里,令池逾猝不及防地被烫了一下。
在心口。
谷蕴真笑得分外好看,他的语气也十分微妙,是少有的调笑,他道:“无所不有的池大少爷还缺什么呢?贵府大抵应有具有,对珍珠宝石这些俗物也早就没了兴趣。
其实我也囊中羞涩,给不起什么贵重物品。”
池逾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伸出手,那只手修长白皙,腕骨处开着一朵极艳的花,有一瞬间池逾以为那朵花会蔓延扩散,吞噬掉谷蕴真的整只右手。
但臆想终究是臆想,在池逾的突发奇想中,谷蕴真微凉的指尖已经碰到了他的耳垂,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含着一点报复,说:“池逾,上回在漉山,你也是这么碰我的吧?”
“……”
池逾微有惊讶地看着他,似乎完全料不到他会做这样的事。
谷蕴真有时候真觉得池逾是个坏到极点的人。
他只允许自己使劲浑身解数撩拨,而别人一旦予以些微的回应,他反倒惊奇起来,还觉得不可置信。
凭什么?
只许他放火揽心招,不许他点灯许愿求双好?
谷蕴真是纯情,又不是愚蠢。
他捏着池逾的耳垂,在指腹间揉了揉,笑问道:“别的我也不会,只好效仿大少爷以前的做法,就这样培养着感情。
往后,还与你做更好的朋友,不知你觉得如何?”
他眼见着池逾脸上早起的恼意转为惊异、微怒、羞|耻杂糅而成的复杂情绪,于是心中居然生出些不光彩的快意。
池逾终于拍开他的手,转移话题道:“我去刷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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