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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亲好睡,儿子过几日再来看您。”
钟之衡缓缓起身,款步出了寝殿。
“皇上起驾!”
随着尖利的太监声音传来,太后蓦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烂泥似的趴在了床沿上。
“太后!
太后!”
太后的贴身侍婢碧乔听了动静赶紧进了寝殿,甫一瞧着地砖上殷红的血点,直吓得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床前,她一边忙得给太后擦嘴,一边急得掉眼泪,“太后,您这是何苦呢?”
“思瑶,思瑶……”
太后有些神志不清地摇摇头,“思瑶,姑母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太医!
快去请太医。”
侍婢忙得把太后扶着躺下,然后忙得唤人去请太医。
……
“什么声音?”
血色残阳里,龙辇缓缓行过隆宗门,钟之衡一脸的不耐,单手支着下巴,打量着朱红宫墙上枝枝蔓蔓的倒影,似是魑魅魍魉。
“启禀万岁爷,是慈宁宫,”
首领太监赵如海忙得躬身过来,小心翼翼地道,“似是太后的身子不大好,慈宁宫的宫人去请太医过来的。”
钟之衡的眉头紧锁,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墙上枝枝蔓蔓的倒影,说不出来的烦,半晌才开口:“让人把这路边的花树都给砍了。”
赵如海打量着那一排玉堂春,面色有些为难,他小声提醒道:“启禀万岁爷,这是四皇子诞生时,您下令种下的。”
四皇子钟明嵘,乃赵贵妃的次子,如今已经八岁了。
赵贵妃最喜欢玉堂春了,只是玉堂春乃是南方花树,北方的地气冷,玉堂春不易活,可是万岁爷还是吩咐了花房小心培植,终于在四皇子诞生那一年,玉堂春终于在这座皇城里头扎下了根,这玉堂春的花儿一年开得比一年旺,一如赵贵妃的圣宠。
钟之衡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看了看赵如海,赵如海心下一禀,随即忙得躬身道:“是,奴才遵命。”
“万岁爷,您现在要去哪儿?”
当下赵如海陪笑道,“赵贵妃和淑妃娘娘可都已经备下了晚膳。”
“去景仁宫。”
钟之衡缓声道。
“是,”
赵如海一怔,随即浮尘一扫,“景仁宫!”
延禧宫。
“娘娘!
娘娘!
万岁爷正朝咱们宫里来呢!
都过了景运门了,”
延禧宫首领太监欢欢喜喜地进来禀报,“娘娘,您快些准备接驾吧!”
“真的?万岁爷来了?”
赵贵妃大喜,忙得从软榻上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华贵的衣衫首饰,一边含笑问身后的三皇子钟明峥,“你瞧为娘今儿的妆容可好?是不是妆太浓了些?”
“母妃乃是国色天香,自然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儿子怎么看都好看,”
钟明峥陪笑道,一边扶着赵贵妃一道出了大殿,一边道,“父皇一向厚待母妃,但凡节庆父皇一定是要来陪母妃的。”
“你说的对,万岁爷自是厚待本宫,偏生还有那起子不抬眼的贱坯子没皮没脸地要跟本宫争恩宠。”
赵贵妃冷哼道,抬起手轻轻地摩挲着新得的一副红翡翠滴珠耳环,华丽的护甲泛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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