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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乞丐在地上抱成一团,口中连连求饶,被那两个亲兵抓着头发揪起来,照着脸上猛掴;沈若寥看到那乞丐的脸,大约四十年纪,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北平的老三哥。
他登时怒火中烧,冲出围观的人群,上去就把一个亲兵拽住,给了对方一拳。
另一个士兵见状便丢下乞丐,扑了上来,和自己的同伴一起把沈若寥夹在中间,三个人一时间打得不可开交。
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一队王府卫兵在街的另一头出现,迅速涌了上来,把沈若寥围在中间。
他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此刻寡不敌众,力不从心,渐渐败下阵来,被打倒在地上,众人一齐扑了上去,拳脚相加,一心要把他往死里打。
“住手!”
突然一个声音半空中如雷暴吼下来。
这帮亲军听到那声音,齐刷刷停下手来,面面相觑,然后自动后退了几步,让出空当来。
一个人走了进来,望着地面上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沈若寥;先前那乞丐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那人表情严峻地摇了摇头,俯身下来,把沈若寥从地上扶起来,关切地问道:
“小兄弟,可有伤到?”
沈若寥抬眼看着面前的军官;他约有三十年纪,身材魁伟,额头宽阔,面色紫棠,目光中充满了疑问和歉意。
“你是谁?”
他不答反问道。
一个士兵叫起来:“好个无礼的瞎子,我们鲁教头在面前都不认得?”
那军官回过头去,皱起眉头瞪了那士兵一眼;那士兵不敢再吭声。
沈若寥心中反感倏起;能放纵自己的士兵在街上仗势欺人,可见这教头也绝非善茬。
姚老爷让他来寻找的王府联络人,原来竟是如此一个鱼肉百姓的败类。
他从对方手中挣脱出来,拔腿就要离开。
鲁教头却立刻又抓住他的手臂,疑惑地问道:
“小兄弟,我们以前见过吗?看你十分眼熟。”
沈若寥懒得理他,一心只想马上离开,却无奈对方的手钢钳一样紧紧咬住自己,无论如何挣不脱。
最初肇事的那两个士兵见状,马上在一旁告状道:
“禀教头,我二人刚在这里巡街,看到此人无端侮辱殴打一个路边乞丐,我二人上前制止,不料这人好生厉害,凭我二人丝毫近不得他身,反被他占了上风,直到众兄弟赶来解围,才将这厮制服。”
沈若寥早料到自己会被对方恶人先告状。
他一声不吭;鲁教头听了手下的控诉,更加疑惑地看向自己,问道:
“是真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若寥心中厌烦已极,猛地一挣,终于挣开了对方的手;他刚要跑,鲁教头却已然欺身到眼前,那速度何其之快,倒让沈若寥吃了一惊;他二话不说拔出剑来,直取对方心口;鲁教头只是微微闪身,右手已然探向自己咽喉;他侧身让过,剑路闪电般挑向对方下盘;鲁教头轻轻一跃,转眼间已到自己身后,探手在他肩胛一点,沈若寥顿时整个手臂酸麻,长剑脱手掉到了地上。
鲁教头攥住他的手腕,示意手下士兵将他两手用镣铐锁起来,却并不束缚腿脚,也不许其他人碰他,亲自押着他回到周王府来。
沈若寥就这样,莫名其妙之间,进了周王府;他万没想到自己刚刚和计划之中的王府联络人相见,竟是这样一个经历。
他身上肩负着燕王的使命,需要通过这个鲁教头来完成;然而此时此刻,敌我相见,自己是对方的阶下之囚,他焉有可能让对方相信自己,更不可能让自己相信对方,交出燕王的信去。
鲁教头把他押进了军营,却并不关进牢房,而是锁在了一间普通营房中,并给他送了些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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