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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这辈子最温柔样子,可能只有周正清见过了。
在赵久锦忆姐俩儿记忆里,那个卖酒边喝酒的红衣女子,下手是真的黑。
专攻人下三路,嘴里骂架更是厉害,就是把那最擅长嘴上不饶人的许家夫人和王家夫人绑在一起也都是差点意思。
赵久更是无法把小正清嘴里那个从不打骂自己,温柔宽厚的母亲,与自己的记忆合二为一。
赵久低头看着周正清的眼睛:“韩先生说这本书你可以慢慢看,慢慢学,慢慢懂,送你的。”
周正清正色,起身,向着东面的学堂方向,右手握拳,左手抱在右手之上,深施一礼,再直起腰。
正色道,“有负先生教诲”
。
赵久撇着嘴,颇为不屑:“什么负不负的,肚子里没食儿,几张纸也不能顶饱。”
周正清点头:“小久哥儿,这话道理不小呀,有个三五斤重”
。
这个只比自己大上一岁,长得却是比起自己壮硕的多得多,还高出一头的小久哥,怎么感觉今天的话,少了许多呢!
赵久瞧着桌上那本书,仿佛柔和的目光透过纸面,深色的封皮上正写着两个大字《天问》。
月斜枝头,周正清送走他的小久哥,便将酒馆的门闩从里面插上,小心的熄了蜡烛,拿起油灯,回那后院的屋里。
屋内并无什么摆设,只是一张床,一张梳妆台,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周正清把油灯放到桌上,又从床下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沉甸甸的,放在耳边晃动两下,铜钱哗啦啦的声音,还是令周正清很是心安。
明日该去镇子西面的几户人家里买些白菜、花生,还要添置些油,盐等等,不然酒馆冬天可就只能卖酒了。
铜钱分做四份,最少得那份放回匣子,稍多的那份留着明日添置货物,更多些的那份,到时候就买些面粉,冬天里,早晚各来上一碗面条,再有一碟咸菜,配上几两自家的烧酒,对那些庄稼汉子,或是偶尔出门在外的行人,都是很大的舒服了。
最后的那一份,也是最多的那一份,是要留着买些煤,以便冬日取暖使用,另外,这几日也要去后山上砍些柴存上,毕竟冬天也不能只烧煤,那可真是大户人家才负担得起的大手笔了。
寻常人家,也只是夜里烧些,白天则能省就省。
若不是早在九月里就开始酿了酒,周正清能攒下的家底可就更少了,生活给少年带来的惆怅,就像这十一月天上挂着的月牙儿,亮亮的透过窗,照在少年身上,凉凉的,少年仰面躺在床上,就着月光看着屋顶,紧了紧被子,瞪大了眼睛,等待着什么。
另一边的赵久刚回到铺子里,锦忆一脚就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奶奶睡了,你小点动静,水还热,洗洗睡觉”
。
锦忆脸上有些欲言又止,却也并未多说,只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熄灯睡觉。
赵久也似没看见一般,小声嘟囔一句:“这么凶悍,以后可难嫁出去了。”
不等锦忆回头来蹂躏自己的耳朵,赵久回到自己屋里,带上门闩,大号的木桶里,水还冒着热气。
赵久脱掉衣服,钻进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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