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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探春面上的容色,黛玉冷冷一笑,遂道:“不劳贾三姑娘这般的惦记,不过你们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姐妹情深’倒是让本王妃有些腻味了,你们难道就不能换些新的词儿吗?”
嘲讽之意盈满话语之中,处处针对算计自己的人,若还是心慈手软,岂不是成了太过悲天悯人的菩萨了?百般的算计于自己,如今更是将主意放在水溶身上,如何能容忍?每次都是姐妹情深,倒不知道哪里来的姐妹情深,根本的姐妹都算不上。
黛玉一番话让探春登时红透双颊,双目之中更是点点泪光,甚为楚楚可怜,像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模样,终究不敢言语。
听了黛玉的话,水溶嘴角一抹笑意漾起,他的黛儿好可爱,小家伙的话语让水溶心中十分喜悦,抬首望着她们一行人,水溶薄唇微抿,收敛嘴角笑意,望着一旁的小贵子,懒懒地道:“小贵子,你告诉本王,素日里不是说贾家最是门第高深的诗书礼仪人家么,一个个也皆是自诩千金小姐,这几个却是哪里跑出来的红佛女?竟然公然在大街上阻拦本王和王妃的去路,真的是贾家的姑娘们么?竟然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了?”
小贵子忍住嘴角的笑意,望着她们愈发无法立足的羞惭和紫涨的容色,认真地道:“回爷,她们并不全是贾府的姑娘,一个是史家的姑娘,一个也不过就是低贱的皇商之女,一个不过就是贾府算不上资格的庶出丫头而已,只不过给接到了贾老太太的身边方才有了些体面,却是拿着主子小姐儿的款儿呢。”
一席话说出,让探春登时脸色惨白的立于当地,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湘云和宝钗亦是脸色紫涨,听水溶话中之意竟然说自己三人淫荡不堪,登时不知如何自处。
水溶淡淡‘哦’了一声,淡笑道:“哦,还真的不是呀,一个不是贾家的,一个是皇商之女,一个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我说呢,素日里这闺阁之中的千金小姐教条哪里能出现这般的差子?原来不过就是一些低贱丫头罢了,也难怪,一个庶出的丫头,就算再怎么娇贵,也不过就是一只披着凤凰毛的鸡,即使能飞上了高枝,终究有一天也会摔得连鸡也不如。”
话语落下,水溶深幽的俊眸一丝冷漠邪气闪过,扫视探春三人的却是冷冽杀气。
探春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住,听着水溶故意将‘庶出的丫头’咬的很重,登时面上羞恼成怒,却也不能说什么。
宝钗心中品度半日,望着探春受辱,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漾在出边,上前款款笑道:“可不是呢,王妃说的极是,三姑娘自不是王妃娘娘的姐妹,但是想来大家住在一起这么些年,彼此的情分也是存在的。”
端厚的言语仿若安抚两个彼此拌嘴的姐妹一般,说的云淡风轻,却是点点算计盈在眸色之中。
黛玉望着宝钗淡淡一笑,黛玉身边跟随的嬷嬷已经上前,冷笑道:“这是哪家不知规矩的野丫头,竟然这般的跟王妃说话,当街阻拦王爷王妃大驾,真真的是不教训教训你们,越发的助长了你们的胆子了,治你们一个藐视皇威的罪名。”
宝钗的笑容登时冻结唇边,身后的探春和湘云亦是吓得浑身有些颤抖,望着越来越走近的几个嬷嬷,她们身后的婆子亦是不敢上前,谁敢得罪皇室中人,遂皆立在身后不敢上前。
那两个嬷嬷上前,登时将宝钗和探春打的双颊肿胀,嘴角溢出血迹出来,让围观的众人登时拍手称快,这贾家和薛家作恶多端,今日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当街阻拦王爷王妃的大驾,真真是大快人心。
探春和宝钗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眼泪滑落下来,越发的刺痛了脸上的肿胀,想要说什么,却是不能开口成言,望着一旁窃窃私语的围观众人,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湘云却是吓得呆愣在了一旁,望着探春和宝钗脸上的红肿,登时吓得昏了过去,身后的婆子亦是不敢上前,任由湘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水溶冷冷一笑,道:“今日本王心情好,暂且放了你们,来日里若还是这般的没有规矩礼节,本王就直接将你们送到刑部,让刑部好好的教习教习你们什么叫做上下尊卑的规矩。”
说着转首对着黛玉温柔一笑,牵着黛玉的纤手离去。
望着水溶和黛玉相互牵手而去,宝钗和探春痛的登时哀哀叫了起来,望着一旁指指点点的众人,面上更是羞愧不已,看着身后仍旧呆愣不已的婆子们,遂厉声道:“你们这些奴才,还不快过来帮忙,回到家中,必定将你们告知老太太,治了你们的罪。”
那婆子们急忙上前来,扶起了湘云,更是扶着宝钗和探春一群人狼狈的退了回去,跟随着探春而来的周瑞家的望着一旁围观的众人,恶狠狠地:“你们都给我散了开去,若是被我知道你们谁再说起今日的事情,必定将你们送至官衙。”
围观之人到底有些摄于贾府的权势,遂急忙散了开去。
被抬回贾府的三人,登时惊扰了府中一众看戏的人,急急忙忙的赶至秋爽斋,看着探春和宝钗脸色肿胀已经昏迷了过去,贾母却是又惊又怒,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望着进来的王夫人,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三丫头和宝丫头云丫头怎么出去了?”
王夫人登时进来呐呐不敢言语,贾政亦是又惊又怒,自家的女儿何时这般的不知道礼数,私自出府,这哪里还是千金小姐的体统,遂摇头叹息,便也不再言语的退了出去,这般没有廉耻的女儿,何必关心她呢?
贾母看着贾政出去的背影,遂道:“你们也都出去,只留下二太太在身边。”
众人闻听急忙躬身退了出去,留下惴惴不安的王夫人。
贾母冷眸看着王夫人,等着王夫人的一个回复,半晌王夫人才呐呐的道:“原是娘娘说起的事情,媳妇只是听闻今日北静王爷夫妇出府游玩,想着要三丫头给他一个好的印象,谁承想竟是弄成了这步田地,可见必定是那个狐媚子调唆的,不然,如何能成了这般的模样的?”
贾母冷哼一声,白眉冷竖,道:“娘娘的意思,虽然是如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三丫头是我们贾府的公侯小姐,这般公然的出去成何体统?更是当街阻拦北静王爷夫妇,竟是没有了丝毫的闺阁规矩,倒是让人家笑话我们家的姑娘竟然这般的不知廉耻,真真的,你这个蠢妇,竟然这般的馊主意都想得出来,我们贾家的颜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望着王夫人诚惶诚恐的模样,贾母深吸一口气,道:“若是北静王爷因此而怪责下来,那我们府中岂不是灭顶之灾,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唬的王夫人登时跪了下来,泣道:“老太太明鉴,媳妇也是为了我们府中好,也是为了娘娘的旨意,若是想要三丫头进入北静王府,也只能让王爷瞧得上她才好,这样来日里才能取代了那狐媚子呀。”
贾母闻听登时惊怒,厉声道:“你这蠢妇,混吣些什么?这些话也是你能这般随意的说出来的?快些给我住嘴。”
唬的王夫人登时噎住了话尾,贾母扫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丫鬟婆子,贾母略略松了一口气,道:“说话不分丝毫的场合,如今三丫头不但没有给北静王爷留下好印象,反倒是弄成这般的模样,你竟然还敢提这样的言语。”
望着王夫人只垂泪不敢言的木讷模样,贾母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另想他法也就是了,只日后,不可自己擅自主张,若是再出了差子,你瞧我饶了你们谁,你下去吧。”
王夫人闻言急忙诺诺的站起身离去,转身却是一抹怨毒的神情闪过。
贾母望着王夫人出去,无力的一叹,这样的家,如何能撑下去,无论如何,贾家的百年基业不能倒,一定要再想办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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