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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姜芝在车外无奈复述，“郎君第一句话，直接就说，‘十二娘和七娘密谋，借着出坞祭祀的日子，想绕道去历阳城。

’我不知真假，支吾了几句，李大兄突然开口分辩说：十二娘并不会进城。

只在外头远远地绕一圈，看了城墙模样就走。”

&esp;&esp;陆适之叹气道，“李大兄被带走问话了，只放我们两个回来。”

&esp;&esp;阮朝汐手里的汤匙缓缓搅动着红枣羹。

和荀七娘、钟十二的密谋，她确实只告知了李奕臣一个。

&esp;&esp;这么快被查问到细节，应该是七娘那边撑不住招认了。

&esp;&esp;“都是我和七娘的主意，和你们无关。

我现在就过去和坞主说明，叫他放人。”

她放下羹碗，起身就要下车。

&esp;&esp;人却在车门边被几个部曲拦住。

&esp;&esp;“郎君吩咐，十二娘车内禁足，原地思过。

请十二娘无事不得下车。”

&esp;&esp;阮朝汐：“……”

&esp;&esp;牛车平稳缓行，跟车的部曲新添了一拨人，也不知驱车到何处。

她掀开布帘往车外看，两边都显出陌生的陡峭山景。

&esp;&esp;白蝉这时才知晓了他们的密谋计划，又惊又怕，络子都没心思打了，低声数落不止。

&esp;&esp;絮絮叨叨的数落声音里，阮朝汐掀帘看一眼前方七娘的车，看不出里头什么情况。

她忍耐着白蝉的念叨，在牛车里合衣躺下，闭目装作小寐。

&esp;&esp;不断晃动的行车途中，困意渐渐上涌，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esp;&esp;或许是心里不安稳的缘故，这场梦做得蹊跷。

&esp;&esp;猛然惊醒时，仿佛惊破红尘幻梦，于昏昧中经历另一世轮回。

&esp;&esp;她眼前浑浑噩噩，在梦中汗湿重衣，急促喘息着猛地起身，掀开布帘，窗外暮色浓重，天已经要完全黑了。

&esp;&esp;白蝉跪坐在她身前，担忧地摸了摸她细汗晶莹的额头。

&esp;&esp;“十二娘可是做了极不好的噩梦？刚才一直听到你在梦里呼吸急促，似乎还落了泪。

奴正想着要不要把你唤醒……”

&esp;&esp;阮朝汐抬手摸了把眼角，梦里不知哭了多久，睫毛都湿漉漉的。

她坐在原处，仔细回想了一阵，越想越晕眩模糊，柔白的指尖撑着眉心，“似乎是个很长的梦。

但想不起来了……”

&esp;&esp;噩梦的内容完全想不起了。

只依稀记得大片浓重的黑，自己在黑暗中剧烈的心跳和喘息，从心底升腾的难以言喻的绝望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