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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2页）

荀玄微饮尽杯里的大半杯酒，把空杯放回案上，清脆一声响。

&esp;&esp;阮朝汐低着头，忍着声音不要发颤，尽量保持平静，“说完了。”

&esp;&esp;荀玄微起身，打开了书房的两扇木门。

&esp;&esp;冬日寒风呼啸着吹进来，吹起了他身上衣袂。

角落里的暖炉噗的熄灭了。

阮朝汐冻得哆嗦了一下。

&esp;&esp;“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罢。”

荀玄微淡淡地道。

&esp;&esp;“……是。”

阮朝汐起身歪歪斜斜走出两步，耳房里的白蝉急忙进来扶她。

&esp;&esp;即将出门时，背后蓦然传来一声询问。

&esp;&esp;“你如何笃定是假的？”

&esp;&esp;阮朝汐的脚步一顿。

身后的清冽嗓音平缓道，“司州京城确实有一支陈留阮氏分支，其中确实有一名阮氏子弟和你父亲同名。

年纪也对得上。

你父亲又识字会诗书。

就连阮荻听了也觉得，至少有五成把握是真的。

为何你却笃定全是假的。”

&esp;&esp;“因为我阿娘……”

阮朝汐忍着酒醉晕眩说，“我想起来了。

她曾对我说过，我们往豫南走，最先投奔阮氏壁。

她说我们本是寒门庶姓，侥幸和陈留阮氏同姓，或许管事会生出怜悯之心，放我们母女进坞。”

&esp;&esp;细微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荀玄微起身走开几步，颀长身形站在窗边，拨弄着昨日清晨阮朝汐新送来的冰花。

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冰海棠。

&esp;&esp;“原来如此。

你笃定一切都是假冒的，都是因为你阿娘对你说过的话，你全盘接受，深信不疑。”

&esp;&esp;他轻轻地笑了声，“但你有没有想过，你阿娘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esp;&esp;“为何不是真的？”

今日的屠苏酒确实喝过量了，阮朝汐感觉一阵阵地晕眩，和荀玄微的言语对峙令她极度不安，但她还是坚持说，

&esp;&esp;“那是我阿娘。

她临终前还护着我，我陪她到最后一刻。

阿娘为什么会对唯一的女儿说假话。”

&esp;&esp;荀玄微立在窗边，凝视着掌心逐渐融化的冰海棠，唤了她的大名。

&esp;&esp;“朝汐。

以你的年纪来说，你过于聪慧洞察了。

思虑得太多，洞察得太多，两边比对发现了破绽，便笃定是我这边不对。”

&esp;&esp;“但朝汐，你需知道，我对你绝无恶意。

古人常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