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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4页）

&esp;&esp;“但坞主居留云间坞时，正堂时常有高门贵客出入。

你们住在正堂东苑，难免会遇着贵客。

今日杨某先教授你们拜皇家宗室的稽首之礼，其次便是拜贵客尊长的顿首之礼。

免得你们不知礼数，冲撞了贵人，小小年纪遭逢祸事。”

&esp;&esp;说罢，杨斐抬手一指对面空竹席，示意阮朝汐上前。

&esp;&esp;阮朝汐默默地分开人群上前。

&esp;&esp;她是这批东苑童子里唯一的女童，因为自己的尴尬身份，始终刻意避免旁人的注意。

但杨斐不知怎么想的，面前挤挤挨挨围着十来个童子，偏从人群背后把她拎出来。

&esp;&esp;杨斐在一处竹席上教，阮朝汐在对面竹席上依葫芦画瓢地学。

&esp;&esp;面对君王和尊主的叩拜尊礼，一举一动间皆是庄肃敬畏，俯身一拜再拜。

&esp;&esp;杨斐极满意于阮朝汐的学习模仿速度，两种繁复大礼，短短三遍便练习纯熟，他深感没有选错示范之人，愉悦地感叹，

&esp;&esp;“阮阿般眉清目如星，礼若行云复流水，赏心悦目呀。”

&esp;&esp;赏鉴愉悦的杨先生，吩咐霍清川又拿出十来张竹席，盯着每位小童练习了三遍。

不管学会与否，今晚功课到此为止。

&esp;&esp;“今日诸位童子辛苦。

晚上好好安歇休息。

明晨还是来饭堂用朝食，切莫贪睡误了时辰。”

&esp;&esp;众人齐声应下，“是。”

&esp;&esp;阮朝汐今晚被拎出来单独教导，困倦得眼睛都睁不开，眼看童子们排成一列走出饭堂，她正要跟出去，霍清川把她叫住了，

&esp;&esp;“莫忘了，阮阿般。”

他提醒道，“你的住处安置在正院。

随我来。”

&esp;&esp;——

&esp;&esp;霍清川人如其名，性情颇为冷清，并不轻易主动搭话。

&esp;&esp;阮朝汐也不是个喜爱搭话的人，抱着刚发下的洗漱用具和蜡烛被褥等物，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东苑小门，始终未交谈一句。

&esp;&esp;直到手里提着的灯笼光芒映进了主院庭院，霍清川才抬手指向东边，“主院有一处东厢房空置。

地方不大，布置还算精致，住你一人绰绰有余。

坞主近日留在此处静养，主院人少，吩咐你搬过来，给院子添点人气。”

&esp;&esp;阮朝汐抱着被褥，站在东苑小门处，不肯走了。

&esp;&esp;她想不通。

&esp;&esp;“霍大兄，我不大爱说话，又有重孝。

陆十比我活泼得多，坞主为何不选他搬过来？定能比我多添人气。”

&esp;&esp;“陆十搬不搬，和你有何干系？你得了坞主眼缘，难不成还要当面问一句为何陆十未得眼缘？”

霍清川摇摇头，催促她，“还不快去。”

&esp;&esp;阮朝汐站在门槛边，思索着。

&esp;&esp;高门郎君这么看重眼缘的吗？

&esp;&esp;眼缘，眼缘。

被人再三郑重其事提起的眼缘……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