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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4页）

&esp;&esp;谨慎起见，她还是问高邑长，“最近娟娘子……没有离开坞壁的打算吧？”

&esp;&esp;高邑长比她还要诧异，“没有的事，你听谁胡说的。

娟娘走了，西苑何人掌事？”

&esp;&esp;阮朝汐长长松了口气。

果然是个荒诞离奇的噩梦。

&esp;&esp;冬日山里的夜风冷得刺骨，她心里的心结解开，立刻感受到身上的冷了。

瑟缩抱着自己肩膀，往屋里快步走。

&esp;&esp;走出几步，脚步猛地又是一顿，回头问，“高邑长，娟娘子是西苑掌事，西苑里的小娘子们，平日除了当面称呼‘娟娘子’，有没有别的称呼？”

&esp;&esp;高邑长夜里不欲和她多说，挥手催促她回去。

&esp;&esp;“小孩儿做个噩梦，怎么忒多话。

西苑那些小娘子们年纪都比娟娘小，在外人面前叫娟娘子，关起院门私下里都叫她大姊。

听她们‘大姊’‘大姊’地叫了许多回了。”

&esp;&esp;阮朝汐的脚步惊愕地停在原地。

&esp;&esp;噩梦里被风雪掩住口鼻的窒息感觉又倏然回来了。

&esp;&esp;她转身望向书房方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她虽然在梦里和娟娘子亲厚，但一个在东苑，一个在西苑，她其实并没有和娟娘子说过几次话。

&esp;&esp;一声微弱的琴声，就在这时传入耳朵。

&esp;&esp;昏暗烛火映出云母窗纸。

无名来客在书房里抚琴。

&esp;&esp;说是抚琴，却并未传来连贯的琴声。

琴声微弱，乍响起便被按住。

仿佛那位客人不欲发出任何声响，不欲惊动任何人。

&esp;&esp;说是不欲抚琴，客居的旅人却又一根根抚着琴弦。

琴声断断续续，发出凌乱喑哑的声响。

&esp;&esp;“别站在风口里，快回屋。”

高邑长迭声催促她回房，阮朝汐又看了眼书房映出的侧影，慢吞吞地往回走。

&esp;&esp;耳边忽然又传来一声极清越的筝音。

&esp;&esp;铮然清鸣，一下子便把风雪里凌乱细碎的琴声乱响给掩盖过去了。

&esp;&esp;东苑前些日子粗浅上过两节琴课，讲过琴和筝的区别。

&esp;&esp;琴音古朴内敛，隐居高士喜爱抚琴自乐，悦自己之心。

&esp;&esp;筝声清亮华美，高门大族宴客时常弹筝，悦客人之耳。

&esp;&esp;杨先生在课上说起，坞主荀玄微雅爱乐音，可抚琴，可弹筝。

西苑的娟娘子当初学琴和筝时，都曾经得过坞主的指点。

&esp;&esp;但因为筝音悦耳，琴音悦心，两者分了雅俗，杨斐随口笑说，“我在云间坞五年有余，偶尔听到坞主为悦己而抚琴，却从未听他为旁人弹筝。

也不知谁有此荣幸了。”

&esp;&esp;今夜凛冽风雪中，阮朝汐听到书房传来清亮筝音，一开始的念头，以为娟娘子在弹筝。

&esp;&esp;但细看人影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