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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俞大笑:“小妹当时站街口,是这么叫的,五文钱五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一副好春联,喜气洋洋一整年。
卖之前,我还给她买了红头花扎上,别提多漂亮了。”
吉安拉起楚陌,凳子分他一半:“最后他就给了我三文钱。”
“你后来也报复回去了。
撺掇我闺女给你看桃,一天三文钱的工钱,两个多月把人晒得黑黝黝,害我和你二嫂焦心了大半年。”
现在提起来,他还心有余悸,摸摸闺女白嫩的脸:“好在白回来。”
正屋里哭闹声渐渐歇了,不知怎又回到了先前事上,吉欣然再言明,她绝不同意谭灵芷进门。
只她不晓,谭灵芷对她这个未来大姑子压根就不在意。
齐州府知州府内院芬冉苑,一头发灰白的老嬷嬷端着午膳进了内室,见姑娘正在理着已逝二太太的首饰盒子,心疼不已,挤出一丝笑:“该用午膳了。”
眼睛稍窄,但睫毛浓密的谭灵芷,脸模随了祖父谭志敏,下颚略宽,肤白只鼻上及两边散落着不少雀斑。
一头浓密乌黑的青丝简单挽了个髻,一双被修剪得不粗不细的浓眉微微蹙着。
“娘的这些首饰都旧了,赶明等父亲回来,我也送去几件,当留作念想。”
老嬷嬷摆膳:“是该送几件给老爷。”
顺便感怀一下已逝二太太的好,老爷心有愧疚,手面也能宽点。
收了首饰盒,谭灵芷看桌上已经不带一丝热乎气的饭菜,不由一笑:“她也就这点手段了。”
“姑娘,咱们忍一忍,不跟她闹。”
“闹什么?我早就说了,只要她不仗着继母的身份,拿捏我的亲事,生多少个跟我一点干系都没。
我只管自己和谦哥儿。”
接了筷子,谭灵芷挑了一块饭送进嘴里。
老嬷嬷点点头:“是这个理儿,亲家那边急,您最迟明年底就出嫁了。”
出嫁后便当家,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一想到以后,谭灵芷蹙着的眉都平了:“听伍月说詹家少奶奶回娘家了?”
“是,”
一家子总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老嬷嬷叹气:“她和她那个娘都巴望着阳安知府家里姑娘呢。”
不是她爱往脸上贴金,那李家姑娘她见过一回,容貌是出色,但本事上不及她家姑娘十分之一。
谭灵芷细嚼慢咽:“随她吧,她要是能做主,吉伯父也不会劳动老太太来府城。
亲事是吉伯父定的,成亲的事也交给了吉大伯和吉二伯,只要信旻不死,我是嫁定了。”
这个家,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至于黄氏和吉欣然那两不知好歹的主儿,她一点不惧,等进门了,有的是法子收拾。
“还是吉老太太眼神明亮,见了您就欢喜。”
谭灵芷婉笑:“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
老太太的好,我记着。”
家里这般,她不望高门,只求哪天谭家没了,婆家能许她一席容身之地,再多…便是谦哥儿。
轻吐一口气,不想了,想多了伤神。
她目前最该考虑的事,是怎么从爹和祖母那里多掏点嫁妆出来。
吉家午饭摆上桌,不管心情好坏,各人都拿筷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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