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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陌把灯笼往下压了压:“明年开恩科,二哥有想过试一回乡试吗?”
他还真有想过,且已经决定要下场。
常闻乡试、会试皆是在赌命,怕虽怕,但不熬一回九日,总觉白读了一世书。
不过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他想知道那鹰是谁养的。
“鹰跟你很熟?”
“一位老人养的。”
楚陌转身往小巷道走:“二哥,家里有地窖就多备点粮。
北边、南边要乱了。
秋粮下来,也别卖,以防万一。”
什么?吉俞惊愣,只瞬息又急急追上:“你不是在说笑。”
楚陌轻摇了摇头:“不是,岳父、岳母先一步跟我上京。
要是哪天北望山岭失守了,胡虏子踏过辽边,我就着人把他们送回楚田镇。
你们也去楚田镇。”
心凉一大截,吉俞此刻脑子里就像有一群虫蝇在嗡,要打仗了?大景几代帝王施政严明,是眼见盛世将临,怎就要打仗了?他没经历过战乱,但却清楚娘是怎么被送去绣坊的。
娘还算好运,没被卖进那些要命的地儿。
“不是,北边有北伐军。”
“北伐军又不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到了前院,楚陌将指竖在唇前,示意吉俞闭上嘴。
快步往东耳房,他媳妇该是还没睡。
只要叫楚陌失望了,他轻手轻脚地进去里间。
吉安呼吸平缓,睡得沉沉。
站在炕边,楚陌眼神幽怨,片刻后仍等不来人醒,认命地脱了衣上床。
手覆上她的小腹,心情有些不佳。
小后代,你才来就叫你娘开始不重视你爹,有点过喽。
听了楚陌的话,吉俞是回了东厢,就开始翻家底,一夜没睡。
次日起身,眼底都泛青,哈切连天。
看楚陌跟个没事人似的,心里嫉妒,到底年轻,能扛事。
一把拉过他,走到角落。
“不管南北怎么的,我小妹你必须护好。
她肚里揣着崽子,又貌美如花。
真要战乱,老弱病残幼肯定是最先遭殃的。”
“我会的。”
楚陌扒开他拽着的手,他那般费心助太子,就是不想乱:“安安要喝羊乳,你知道哪有吗?”
小后代才一个月余就这般刁钻,他也是见识了。
牛乳不想,想羊乳。
这他知道,吉俞推开人:“我拿碗去大伯家一趟。”
他家才下了羊羔子,肯定有羊奶。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切,这两天他得叫上几个小子,在后院再挖两个地窖。
“谢谢二哥。”
晓得要打仗,只吉俞没想到事来得这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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