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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尔说,“我走开时心里难过得也差一点儿哭出来。”
十分钟过去了。
普尔从一堆打包用的麦秸堆下面抽出一把斧头,把蜡烛挪到离他们最近的一张桌子上,为他们即将发动的强攻照明。
他们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那间诡异、神秘的屋子,里面的脚步声还在来来回回地响着。
“杰基尔!”
厄特森先生大声叫道,“出来让我见见你!”
他等待了一会儿,但是没有人回答。
“我现在向你发出警告:我们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你必须和我见一面,我必须要见到你!”
他接着说,“如果正常手段行不通,那么我们就要采取非常手段,强行闯进去了!”
“厄特森,”
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看在上帝的分儿上,请不要那样做!”
“啊,这不是杰基尔的声音,是海德的声音!”
厄特森失声叫喊,“普尔,快点儿!
把门砸开。”
普尔高高举起斧头,狠狠地劈了下去,整座房子都随之颤抖起来。
用红绒布包裹起来的门使劲震动了一下,好像是想要摆脱锁与铁链的拉扯。
这时,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屋子里传出来,如同一头惊惧异常的野兽。
斧头又一次高高举起,门板发出碎裂声,门框也跟着震动起来。
就这样,一共劈了四斧。
直到斧头第五次重重地落下,这道质地细密、坚固的木门才应声而倒,轰的一声砸在红色的地毯上。
两个攻击者也被自己粗蛮的行动以及随之而来的沉寂惊呆了,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努力向房间里面张望。
柔和的灯光照射着整间屋子,炉火在熊熊燃烧,木柴噼啪作响,烧水壶呼哧呼哧地演奏着简单的乐曲;一两只抽屉拉开着,写字台上的文件全部摆放得整整齐齐;在靠近火炉的一侧,摆放着杯碟等茶具。
如果只看这间屋子,你会觉得这就是一间平常、宁静的普通民居,除了那放满化学药品的玻璃橱,这种房间在伦敦随处可见。
在房间的正中央,一个因痛苦而不停地抽搐、扭曲的人正趴在地上。
律师和普尔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个人的身边,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正是爱德华·海德。
他穿了一件极不合身的衣服,比他的身材不知肥大多少倍,那是博士的衣服。
他脸上的肌肉还在轻微地抽动,但生命已彻底终结。
根据他抓在手中的小药瓶和弥漫在空气中的一股浓烈的杏仁味39,厄特森意识到海德自杀了。
“我们迟了一步。”
厄特森严肃地说,“既来不及救他,也来不及惩罚他。
海德现在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去找你主人的尸体。”
实习讲堂和这间工作室占据了这幢建筑物的大半部分。
实习讲堂实际上几乎相当于整个底层,光是从上面照射下来的。
工作室占据了楼上的一端,它的窗户朝向外面的院子,讲堂和沿街的门由一道走廊相连,密室与那扇门另有一段楼梯相通。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几间储藏室和一个十分宽敞的地窖。
律师和普尔找遍了这里所有的地方。
储藏室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需一瞥就可检查完毕。
地窖里塞满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杰基尔当年做外科医生时使用的物品,很早之前就堆放在那里了。
他们把地窖门一拉开,就看到了一张厚厚的蜘蛛网横在门口,仿佛在告诉他们不必浪费时间在这里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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