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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刚想说话,一个小中人连滚带爬地跑进来:“陛下,陛下,二皇子妃难产了!”
盛朝安平十五年正月,敬安帝下旨,封二皇子齐嶂为平王,封地于蜀,二月即离京赴封地,无诏不得入京。
至于国师真明子,对外声称是为国祈福而亡,因是方外人,故而葬于京城之外山中。
不过知情人都在说,国师才是潜于本朝的妖邪,虽然一时迷惑了圣上,却被天降神雷劈死,若不然,为什么他一死,宫内的道观也随之悄悄拆除了呢?
两仪殿里,叶贵妃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连跟儿子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似的:“总归要让你将二皇子妃的丧事办了吧……”
身边的宫女屏气息声,不敢有丝毫动静。
二皇子妃这一胎太过小心,她年纪本小,为了保胎十日里有五六日卧床,各种补药更是吃了不少,谁知胎儿补得太大,临到生产之时竟是一尸两命。
喜事变了丧事,齐嶂这个长孙没有捞到,倒成了鳏夫。
“母妃莫急。”
齐嶂经了这一番折腾,倒像是坚韧了些,“父皇给了我蜀地,那是富庶之地,我做了藩王,也未必就没有了机会,前朝的藩王……”
也不是没有藩王夺位的例子。
叶贵妃眼睛亮了亮:“我的儿,你有这样的心气就好,再说你还有舅舅。
只是万事要小心,再说你从未离过我身边,如今却要去那千里万里的地方,我……”
抹起泪来。
齐嶂其实也只是挺着这一口气。
筹划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最终是能做太子,能登大宝的,如今却被分封到京外去。
虽说前朝也有藩王成功夺位的,可是那真是少之又少。
藩王分封之后,无诏不得入京,虽然有封地,能掌管封地的税收,可是一笔笔收入都要造册向皇上回报,每年还要向京城进贡一部分。
且藩王在封地不得养兵超过八百人,封地虽有驻军,却不听藩王调遣,反而有监视之意。
真要想从藩王而帝王,谈何容易。
现下被叶贵妃这么一哭,也觉得心下凄惶,如今妻儿俱亡,又要离父离母……
叶贵妃哭了一会儿,倒是擦干了眼泪,目光向四周一转,宫人们识相地都退了出去,她方压低了声音:“蜀地倒也好,只是你若想……还是要有兵。
你舅舅手里那些虽多,却是明面上的,这么多年东宫不声不响的,可是把军饷一直掐得都很死,私兵也实在养不出多少来。
不过……你舅舅在蜀地附近,曾经探得过一个银矿。”
齐嶂眼睛猛地一亮:“当真?在何处?”
若是有了银矿,要多少军饷粮草没有?有了兵,他就有了夺位的希望。
“当初你舅舅也只是大致探得了位置,却不敢随意去动。
毕竟他在福建,要调人手去蜀地挖矿实在太过困难,如今陛下把蜀地给了你,倒是机会。”
齐嶂眼睛闪亮,握紧了拳头:“母妃放心,只要有了银矿,我总能成事!
只是母妃留在京里,儿子只怕皇后对母妃不利。”
叶贵妃嘴唇微微一撇,嗤笑道:“那个蠢妇?好啊,她越是对我不利才越好。
你去了藩地,若中宫还要欺压于我,便是太子不顾兄弟之情。
你父皇心里到底还是宠爱你的,如今我们越是示弱,便越能博得你父皇的怜惜。
也正因此我才不向你父皇提出给你再立正妃的事,你须守几年再说。”
齐嶂连连点头:“母妃说的是。
母妃放心,迟早有一日我还会回来,到那时,我要让母妃风风光光迁进紫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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