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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把知白笑得浑身都软了,乱踢乱蹬着求饶。
齐峻直把他折腾了个够,才觉得出了心头一口恶气,压着他恶狠狠道:“快说!
不然立刻就地正法!”
知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满脸潮红,眼波湿润,看得齐峻心里更痒得厉害,悄悄吞了口口水,替他抿了抿散下来的鬓发,放软了声音:“快点说,你想把朕急死啊?”
这小子,初时在西南山里瞧着像头泥浆里头爬出来的小猪,不过是头俊俏点的小猪罢了,怎么如今愈长愈是绝色了,难道是京城水土特别养人?
“搬银子有两个法子。”
知白笑够了,举起一根指头,“一是等平王挖出了银子,用五鬼搬运之法,将银子偷偷运走。”
他的手指细长,因为在皇宫之中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当真是养得像春天新生出来的嫩葱一样,指甲且修剪得圆润干净,泛着健康的粉红色。
齐峻一口叼住了磨磨牙:“这法子倒是解恨,可惜太过耸动了。”
要说,齐峻真想用这个法子。
想想看,叶氏派了私兵,募了民伕,千辛万苦挖出矿石加以提炼,好容易弄出了白花花的银子,却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该多么痛快!
若是齐嶂和叶大将军知道了,怕不气得两眼翻白?
“若是银子消失得这样奇怪,难保齐嶂不想到是你做的手脚……”
齐峻颇觉可惜,“真是可惜,不能这样气他一气!”
知白也一脸遗憾:“我自学了役鬼符箓,尚未用过呢,原本想着还能试试手……”
“你这家伙!”
齐峻在他食指上又用力咬了一下,“还当你是替我想主意呢,原来是想自己练手!
快说,第二个法子是什么?”
知白笑嘻嘻地又举起一根手指:“第二个法子,就是将矿山之中尚未挖出的银子统统偷走!”
齐峻骇然:“这,这岂不就是搬山?”
知白笑着直摇头:“非也非也。
我只搬银子,又不搬那些土石。”
齐峻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这个只搬银子不搬土石是什么意思。
银井之内出的皆是银矿石,还须再加提炼浇铸才能成银锭,可见这银子乃是存于土石之内结为一体的,未提炼时便如油入面,不可分割,知白要怎么才能将银子从矿石内弄出来并搬走呢?便是鬼狐,应该也无此法术吧?
知白却笑嘻嘻地爬起来坐好:“陛下别急嘛,这也不是件小事,我还需要准备好些东西呢。”
齐峻看着他磨牙,只是毫无办法。
他记得从前知白在他面前是战战兢兢的,只要他一瞪眼,无论问什么都是和盘托出,打什么时候起这小子就不怕他了呢?如今他贵为一国之君,在知白面前反倒没了地位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早知道就该揍他几顿,直到揍老实了为止!
只可惜——齐峻看看自己的拳头,到底是舍不得揍……
不说齐峻在马车里仰天长叹,也不说侍卫们在车外心痒难禁,知白只管按部就班地准备东西。
他们下榻之处在六十里外的小镇上,幸而蜀地富庶,即使是小镇东西也周全,饶是如此,侍卫们也费了不少工夫才将他要的东西都一一备齐。
“吃饭了——”
出门在外,为避免引人注目,内监自然不能带,他们是扮作行脚商人前来的,自然也不能带女眷,即使身为万乘之尊,齐峻也只好自己劳动一下了,亲手提了个食盒推门进屋,一进屋便被铺天盖地的符纸惊得无处落脚,“这是做什么?”
满屋子都是朱砂和黄裱纸的气味,桌上椅上,连同地上都晾着画好的符纸,知白正挥汗如雨地趴在桌子上鬼画符呢。
听见齐峻进来,他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嘴里大喊一声:“别进来!
看踩了符纸!”
齐峻站在门口哭笑不得:“饭也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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