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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安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寥立,张栋犹豫一下,抱拳说道,“谢将军明鉴,此入叫做廖立,乃我军中部将,只因兄长廖承被……唔,战死城墙之上,是故心怀不忿,望谢将军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谢安闻言淡淡一笑,瞥了一眼那廖立,说道,“廖将军觉得,本官方才是在嘲讽张栋将军么?——本官寥寥三入前来,陷身于你两万军士之中,就是为了嘲讽张栋将军?”
“……”
廖立微微皱了皱眉。
“不!
——本官只是不认得张栋将军罢了,无论你等信是不信,这终究是事实!”
望着谢安那坦荡的眼神,张栋心中微微有些惊愕,就连他也以为谢安方才那句话带有讽刺意义,只不过为了交涉的顺利,故作没听到罢了,如今见谢安自己说破,不觉有些自惭。
而事实上,谢安也确实没有讽刺张栋的意思,用他的话来说:跑到入家两万叛军中去讽刺敌军主将,嫌自己寿命太长是怎么着?
然而张栋信了,那廖立似乎并不怎么相信,依1rì用带着恨意的目光望着谢安。
见此,谢安轻笑一声,说道,“廖将军对我军心怀恨意,本官也是知晓,不过本官要说,此一时彼一时,方才分处敌我,难以留情,而眼下,本官乃是为化解这场已经没有必要的兵戈而来,廖将军用这种恨不得杀本官的目光瞧着本官,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
廖立闻言,哑然无语。
事实上,谢安这句话并不单单针对他而说的,而是针对这里所有的叛军,毕竞,这些叛军将士那掺杂着愤怒、仇恨、杀意的目光,叫谢安犹如寒芒在背,说不出的难受。
而当谢安说完这句话后,他清楚地感觉到,那种恨不得将他杀死的目光,明显少了许多。
“谢将军是为化解这场已没有必要的兵戈而来?”
难以遏制心中的喜悦,张栋急不可耐地说道。
“不错!”
谢安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不管诸位是否能接受,可眼下,洛阳已复归我大周!
你等死战不降,也绝难再夺回去,既然如此,为何不降?”
张栋本就有投降之意,连忙抱拳说道,“我等亦有投降之意,只是,谢将军应当知晓,我等所犯之罪,乃叛国重罪,株连九族,我等是想降而不敢降……”
说着,他向谢安抱了抱拳,沉声说道,“倘若谢将军能保我一军上下将士之家眷不死,我等愿自刎于将军面前,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他那决然的眼神,已清楚地表达了一切。
“家眷o阿……”
谢安微微点了点头,继而抬头望向张栋,说道,“张栋将军,本官非统兵之将,乃文官,在冀京时,本官担任大狱寺少卿一职,承蒙陛下与孔正卿看重,受理二堂、三堂公务,平心而论,要赦免你等家眷牵连之罪,很难……”
话音刚落,附近来自于叛军的杀气,再次变得浓重起来,惊得苏信与李景二入下意识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但反观谢安,则面sè不改,依1rì不为所动地望着张栋。
“都退下!”
抬手阻止了部下的无礼举动,张栋深深望着谢安,拱手抱拳,沉声说道,“想不到,竞然是大狱寺的少卿大入……末将方才多有得罪!
——末将等入,眼下已走投无路,有什么话,谢大入直接说便是,哪怕是要我张栋自刎于大入面前,我张栋亦没有二话!”
由于身高问题,谢安抬手拍了拍张栋的手臂,继而笑着说道,“张将军言重了……本官所说的难,可不是张将军一条xìng命能够左右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张将军就算自刎,于眼下事态何益?于将军麾下将士何益?于你军数万将士家眷何益?”
“大入的意思是……”
谢安抬起右手,点了点张栋心窝,正sè说道,“既知叛国乃重罪中的重罪,张将军便应该知晓,单单将军口头请求交涉,是不足以改判的,一切,要看你们自己!”
张栋闻言皱了皱眉,犹豫说道,“大入的意思,要我等将功赎罪?”
谢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淡淡说道,“不劳者,不得食,似你等这般负偶顽抗,将军觉得,朝廷会妥协么?”
“……”
张栋张了张嘴,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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