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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成依次给众长辈见了礼。
姚老太君并未直接让姚成坐下,而是和颜悦色地问向冷承坤:“你娘可安好?我又许久没听到她的消息了,老太爷就这么一个妹妹,时常来信都会问到她呢。”
冷承坤站起来福了福身子,态度恭敬道:“多谢舅母挂念,我娘每日吃斋念佛,日子清苦,却无凡俗纷扰。”
这便是不会将此事告诉姚馨予了。
姚老太君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对姚成冷声说道:“逆子!
杵在这儿干嘛?坐下!”
“是,祖母。”
姚成在姚大夫人下首处落座,却是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姚老太君看向冷承坤,脸上露出一抹回忆的浅笑:“还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吃咱们府里的桑葚,你娘嫌桑葚脏不许你吃,你便和庆丰一起偷偷爬树,有一次被蛇咬了,我可有记错?”
冷承坤的睫毛颤了颤,礼貌地笑道:“是啊,大表哥为了保护我把我推下水,自己却被蛇咬了,后来才知那蛇有剧毒,大表哥真是九死一生。”
这么重要的事,作为母亲的姚老太君怎么会不记得?怕是在打一张亲情的底牌。
姚老太君仿佛很诧异的样子:“是庆丰被咬伤的呀,我人老糊涂,总分不清你和庆丰谁是谁,外人都说呀,庆丰和你才是亲兄弟,庆丰和庆林时常打架,对你却含糊得紧,也不知这点我有没有记错?”
冷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
冷承坤垂下了头:“舅母没有记错,我和二表哥年龄相仿,时常会闹别扭,每次大表哥都护我,因此才与二表哥有了摩擦。”
姚大夫人在心里给婆婆点了赞,姜果然是老的辣,三言两语便用亲情戳了冷家的锐气。
“哦,原来他们俩兄弟打架都是为了你啊。”
姚老太君偷换了一下概念,冷承坤一愣,似乎觉得老太君的话不大对劲,但又指不出哪儿不对劲,只是心里越发没了底气。
冷夫人素手一握,这只老狐狸,几个孩子玩玩闹闹的陈芝麻旧谷子的事儿从她口里说出来,居然能让她丈夫滋生一种愧疚感?
姚老太君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好说话,但其实这种人的控制欲极强,不管冷薇做不做平妻,姚老太君都希望她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
姚老太君端起茶杯晃了晃,笑容不变:“幽茹好些天没来姚府了,上回三公主生辰她也推脱说身子不适,唉!
她是不是嫌弃我这个舅母了?”
冷幽茹,镇北王妃,冷承坤的亲妹妹,提到她,冷承坤的眸光又暗了几许:“妹妹她不大爱出门。”
姚老太君微微一叹:“唉!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幽茹也该放下了,有汐儿和钰儿,她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冷承坤觉得自己的妹妹实在可怜,当年父亲无法攻克喀什庆,便想了个联姻的法子,把他唯一的妹妹嫁给了素未蒙面的诸葛流云,妹妹和诸葛流云相敬如宾却并无爱情,这些年幸福不足,苦涩有余。
妹妹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了冷家威望,他又怎么能让自己女儿去抢妹妹女儿的丈夫?
一念至此,冷承坤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不能全怪姚成,薇儿也有错。”
“相公!”
冷夫人急了,关键时刻他怎么能撂自家的脸?出门前不是都说好了一定要为女儿争取到平妻之位吗?
姚大夫人不动声色地喂智哥儿吃软糕,仿佛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涌,诸葛汐各方面都不错,就是一,生不出孩子,二,对姚成太霸道,哪里比得上冷薇温柔娴淑?照她说,姚成就该娶冷薇做平妻,好让诸葛汐学学,女人到底应当怎样伺候丈夫!
冷夫人不甚赞同道:“相公,我知道你疼自己妹妹,舍不得看她女儿受委屈。
但你不能因为这点亲情就胡乱歪曲事实!
什么叫做薇儿也有错?那天是薇儿逼姚成去她房里的吗?他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毁了薇儿的清白,如今薇儿有孕,他二话不说撂起了担子!
这是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儿?姚家贵为皇后母族,我倒要问问,姚家的家风如果败坏到如此程度,叫皇后娘娘情何以堪?”
这话真是诛心啊,连皇后一并骂了进去。
姚老太君勃然变色,声线跟着一冷:“姚家家风败坏,冷家的又好到哪儿去了?寻常女子被毁了清白,要么剃头做姑子,要么一头碰死,想活便只能给人做妾!
你们冷家哪一条路都不走!
真当自己女儿是公主吗?”
这话更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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