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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说什么?”
榕溪本就苍白的脸色近乎到透明,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小溪,你爸爸快不行了......”
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今天早上出的车祸,你快、快回家来......”
榕溪身子晃了晃,手机啪嗒掉在地上,眼中酸涩,竟是痛到连哭也哭不出来......
“车......”
榕溪回过神,慌乱地拉住刚刚进来的小芸,“快,快帮我买滨江的车票,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芸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安慰道,“是想叔叔阿姨了吗?您休息一下,我现在就去请盛先生订票。”
“帮我,帮我买票,我要回家!”
榕溪尖叫起来,紧紧拉着小芸,突然朝她跪了下来,眼泪刷地流下来,哭得撕心裂肺,“求求你,求求你!”
榕溪赶到滨江医院时,还是晚了。
她站在门口,看见妈妈瘫坐在病床前,死死抓着爸爸的手,老泪纵横,一向注意形象的妈妈眼泪鼻涕都没擦,哭道,“老头子,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办?”
说到后来,声音便小了,变成了轻轻的呢喃,“我该怎么办......”
而爸爸,躺在病床上,病服上还在渗着血迹,手背的针管没拔,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双眼紧闭,眉头是皱着的。
爸爸走的很痛苦吧......
榕溪靠在门框上,眼眶肿成水泡的模样,泪囊都破了似的,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想走过去,想握住爸爸的手,问他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久没回来,所以跟她开个玩笑?
“妈......”
榕溪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目光不敢去看病床上躺着的人,心在滴血。
形容枯蒿的女人木木地抬起头来,看向榕溪,没忍住,再次捂着嘴抽泣起来。
两天后,葬礼。
榕溪穿着一身黑色长裙,乌黑的发丝间别着一朵白色纸花,随风轻轻扬着,眼眶微红,下面的黑眼圈又深了深。
“三姨,我妈呢?”
榕溪站在花圈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上面黑白的照片上的男人,眼睛一酸,又险些落下泪来。
“在房间整理东西呢。”
榕溪点点头,准备上楼去找。
马上就要起棺了,最后一程,她和妈妈一起送爸爸。
“对了小溪。”
三姨忽然追上来,看了下她的脸色,略有为难,“外甥女婿没回来吗?你爸妈一辈子就你这么个独女,现在下葬,总要有个人打幡才行呀。”
榕溪怔了怔,顿时苦笑。
是啊,她是个女孩,父亲去世了,按镇里的习俗,她连打幡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不吉利的事情她又不能找别人家的儿子......
“我......给他打电话。”
榕溪垂下头,掩饰住眼底的苦涩。
她是坐盛家的私人飞机来的,盛君霆早该知道消息了,可两天了,他却没有出现。
终究......她也不过只是个替身而已,想必在他心里,是没有她的位置的,怪她没有早知道,生生折了她孩子的一条命。
心里再怎么自嘲,榕溪也还是厚着脸皮给盛君霆打电话,这件事,她没办法,只得求他帮忙。
听筒那头传来手机关机的提示音,榕溪愣住,还没回过神来,耳边猛地响起三姨的惊呼。
“小溪,不好了!
你妈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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