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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慈:“天哪,他做我老公,那我一定会被家暴!
每次我弄乱一点被子他都打我!
万一他看见我睡相那还得了?”
此事也就到此为止。
有种关系无论多亲昵也只适合朋友,再近一步就可能变成怨偶。
铁慈盘坐在自己那张给顾小小整理得一丝褶皱也无的床上,调息一夜,卯时初准时睁开眼,眼底掠过一丝失望。
铁氏皇族子弟传承天赋之能时,据说会有细微的内腑感应,可是她努力了很多年,等了很多年,内腑从来都平静如一滩死水。
她可以练出雄浑的真气,却打不开属于天赋之能的那一线明光。
算了,大抵这就是命,她这个太子位来得容易,所以登位路便要艰难一点,这叫平衡。
起床,练武,然后吃早点,铁慈吃得清淡,而且从来不表现偏好,所以御膳房随便做没压力。
吃饭的时候,听回来的素雪回报了昨日战果。
素雪和她保证,今天全城热搜一定是断了第三条腿的王然,唯一可以与他争夺热点的也就是小狼王丹野,后者以调戏父亲美妾的新闻成为热搜榜一的强烈竞争者。
铁慈以实在的金银表现了对她的嘉奖,卯时末,她已经提前到了书房,温习昨日课程。
申时东宫侍讲们到了,经受了三位老夫子的轮番学说轰炸,下午先学兵书,兵部尚书亲自授课,之后骑射,五军都督陪同,然后去内阁见学,之后才有空出宫。
每日时辰都这么紧,所以她向来着男装,衣着讲究大方却不夸张,随时哪里都可以去得。
先去了清净寺,主持方丈亲自迎出来,一直将她送到了最里进的小院子里。
小院子里陈设奇特,和前头黄瓦红墙的寺庙风格格格不入。
不大的院子里碧草莹莹,修剪得整齐,却没有时下流行的各色花卉。
里头的屋子错落有致,却不是四合院格局,只是连着的几层小楼,通体白色,有一层屋顶还盖了名贵的玻璃穹顶,阳光洒落十分通透。
院子正中一个圆池,养着些斑斓的鱼儿,池正中一座汉白玉石雕,雕的是衣着垂挂如流水的卷发女子,手中举着的瓷瓶源源不断地泻落流水,流入池中。
因那石雕在这,这院子从未有和尚踏足,盖因那女子穿得实在太少。
只有铁慈等师姐妹知道,那是希腊式的衣裳,叫多立安旗同风格来着。
越过圆池,汉白玉古希腊风格女郎雕像拱门下,一个尼姑在晒脚。
那双脚上穿着露趾的只有几根带子的奇形怪状的鞋,大拇指在日光下惬意地抖啊抖,抖得十分灵巧别致。
和尚庙里的尼姑,看见铁慈过来,也没起身,懒洋洋指了指身边,道:“你有口福,最近托人找到了海石花。
刚做了一盘果冻,来吃。”
铁慈也便端起那一盘亮晶晶颤巍巍的果冻,仔细端详一下,在身后悄悄伸出的手即将抵达果冻之前,一口吞了。
身后响起一声伤心的长叹。
铁慈头也不抬,将果冻吃完,才抬头对身后人笑:“大师兄。”
男子面容平常,却生了一双笑眼,唉声叹气地在她身边坐下,拍一拍她肩膀,道:“师傅永远这么偏心,也不看将来给她养老送终的人是谁。”
“老衲这么有钱,要你养老送终?明明是你贪图老衲的小洋楼。”
软榻上自称老衲的尼姑坐起身来,说她是尼姑,只不过戴了帽子穿了青衣,却还留着头发,一张脸十分光洁,看不出年龄,说是二十七八也可,说是四十七八也行。
眉宇生得十分开阔,天生的慈悯相,眼眸里却藏着微微的冷峭和淡漠。
铁慈初遇她的时候才三岁。
静妃听了人蛊惑,将她送到太后宫里,指望着培养出祖孙亲情。
然后当晚太后宫里就遇见了“刺客”
,刺客一不伤太后,二不惊宫人,偏和她一个三岁孩子过不去,将她给掳出了宫,太后还压下消息,不让对皇帝通报。
她被那刺客带出宫,扔进了护城河,寒冬腊月,衣服厚实,几乎来不及挣扎就冻成了秤砣,她咬了牙拼命划水往岸边游,却被坐在岸边的刺客一次次用棍子推回去,头顶上巍峨的城楼如高山压下,城头上零星的灯火远得像天边的星,她死死盯着城头飘扬的铁字大旗,大旗的阴影覆盖在黑色的水面,遮住了她小小的身影。
在力尽没入水中的最后一刻,她忽然听见了一声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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