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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跟老杜云山雾绕地聊了半宿,什么头绪也没聊出来,还是烦。
“你其实就是给自己加戏。”
老杜最后笑着说他。
“一口一个弟弟,也不想想你俩连姓都不一样,人高考完拍拍翅膀就飞走,头俩月还能有点儿感情,没两年直接把你忘了,,“就跟你对高中班主任似的。”
“操。”
江初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比喻太服帖了,让他瞬间就对这理所当然的疏远有了代入感。
笑完了却更烦。
其实江初都不明白自己在烦个什么劲儿。
如果覃最一定要用这种杜绝接触的方法,来对他恢复“正常”
态度,那他怎么想都应该松口气才是。
反正覃最也不是这就要跟他断绝往来不再联系了,俩人还在一个家里住着,平时该说话说话,该聊天聊天儿。
等过一阵子,覃最的情绪过了,他俩慢慢也就自然了。
江初是打算就这么慢慢习惯的。
结果高三下学期一开始,覃最给他拿了张住宿申请单回来。
“什么意思?”
江初正在吃饭,接过单子看了眼,过了两秒才想起把嘴里的粥咽下去,扭头盯着覃最。
上面的姓名班级什么的信息都填完了,就最底下一行家长签字等着他。
“我想住校。”
覃最坐在沙发上,两条胳膊往前杵着膝盖,正埋头用掌心搓搓眼。
“我知道你想住校,我认字儿,不瞎。”
江初说,“我是问你什么意思?”
覃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
“就是住校的意思。”
他说,“怎么了?”
“为什么?”
江初继续问。
覃最看了他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突然起身来到江初跟前,杵着椅背把脸伸到他面前。
“看见我眼里血丝了么,哥。”
他盯着江初问。
两个人好久没离这么近了,覃最熟悉的气息突然扑过来,江初本能地想往后仰,忍着没动。
他看看覃最的眼睛,是有红血丝,眼底也有些泛青,一看就是连着在熬夜。
好像还比之前瘦了。
江初顿时有点儿心疼。
他跟覃最天天见面,这几天只隐约觉得覃最轮廓深了,五官比刚来的时候更立体,不仔细看都没看出来胖瘦。
刚习惯性地想抬手拍拍,覃最直接没等他说话,重新站直回去。
“没几个月高考了,我得冲刺。”
他从江初手里把申请表抽出来,在桌上铺好,还给他掏了根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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