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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1页）

&esp;&esp;推门后的脚步声叫他一顿，因为听出来那只属于一个人。

&esp;&esp;梁稚穿一条宽袖的白色连身裙，她这样显得几分端庄的装束，通常是为上班而准备的。

&esp;&esp;楼问津难掩惊讶：“阿九……你怎么回来了？”

&esp;&esp;“听你电话里的声音要死不活的，我想还是过来看看。”

&esp;&esp;楼问津一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esp;&esp;那目光梁稚觉得陌生，好久没见了，是从前还在梁廷昭手下做事时，常常流露的那一种，分外的沉郁静默，好似所有的谜题都藏在里头。

&esp;&esp;“……怎么了？”

&esp;&esp;楼问津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劈头便吻下来，她被撞得有点痛，但还是察觉到楼问津停了一停，留给她了拒绝的时间，见她没有，这才把这个吻继续下去。

&esp;&esp;已是近黄昏的天色，夕阳斜照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拱形的窗棂的形状，不知道为什么叫人想到教堂的彩绘玻璃。

&esp;&esp;梁稚由来不大喜欢黄昏，大约因为黄昏过后就是天黑。

&esp;&esp;梁稚伏在干净的羊绒地毯上，楼问津把细密的吻印在她的后颈，实在太热，像在蒸腾的雨林中。

&esp;&esp;往常做这件事的时候，楼问津总要说一些叫她面红耳赤的话，今日却格外沉默。

&esp;&esp;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一脚踩入沼泽的错觉，下陷总是无声无息，呼救的时候，水已没顶。

&esp;&esp;楼问津额头挨在她的后背喘气，手掌去捉她的手，寻到那戴着钻戒的手指，把它攥紧了。

&esp;&esp;“阿九……”

&esp;&esp;她回过头去，问他怎么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从前在巴生，帮邻居看船，晚上睡在甲板上，抬头就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那个时候，总担心它们会掉下来。”

&esp;&esp;“楼总莫非没有学过天体物理？有引力作用，星星怎么可能会掉下来。”

&esp;&esp;“嗯。”

&esp;&esp;它们只会熄灭。

&esp;&esp;“你今天好奇怪。”

梁稚转头去看他，“真有这么难过吗？”

&esp;&esp;“我说过了，我并不难过。”

&esp;&esp;“别逞强了。

等今年春节假期，我可以勉为其难地陪你出去散散心。”

&esp;&esp;楼问津笑了一声。

&esp;&esp;梁稚时常觉得自己没出息，他笑起来可真好看，说是漱冰濯雪都不为过。

&esp;&esp;这种时候，她就可以勉强不那么恨他。

&esp;&esp;片刻，梁稚实在受不了这样汗津津，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爬起来往浴室走去。

&esp;&esp;楼问津穿衣起身，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从长裤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一支，隔着青灰色烟雾，凝视着浴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