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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哥,您见着我娘和老婆孩子们没?”
高大虎带着俩兄弟连滚带爬上到半山腰,拍开庙门,瞧见开门的不是和尚,而是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大汉,愣了一下客客气气问道。
马三叔摇头,“没有。”
高大虎边上瘦高的高二虎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也走到了门边,理直气壮地质问,“大哥您打哪来的,俺叔呢?俺们哥仨是郝连寨湾头村人,这庙里的无念大师是俺们的亲叔。”
马三叔听方甲寅说过,此庙的老和尚确实叫无念。
但他却看着面前的三个和尚“亲侄儿”
,不慌不忙回道,“无念大师外出化缘未归,某受托在此,替他们师徒守住山门。”
听到无念老秃驴不在,高二虎的腰杆立刻挺直了,用小眼上下打量马三叔两圈,“您了是?”
马三叔面不红气不喘地回道,“某是离尘小和尚的亲娘舅,平顺镖局的镖头,马三。”
“你骗鬼呢!”
高二虎尖叫一声,“谁不知道离尘小秃驴是被人扔在庙门口的,他哪来的亲娘舅!”
马三叔抬手压住刀柄,脸往下一沉,“某也没听无念大师提起他有仨俗家侄子。”
高二虎吓得后退两步,险些没坐地上,高大虎连忙拉和,“马镖头,对不住对不住,俺这兄弟不会说话,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俺们也是没法子了……家没了,心里还指望着俺娘和孩子们能逃过一劫过来投奔大师,没想到……呜呜呜……”
七尺高的汉子说到伤心处,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痛哭失声,高二虎咬着牙,眼圈也红了。
年纪最小也最壮实的高三虎黑沉着脸不开口,侧身避开马三叔,迈步进庙。
见到马三叔没拦着三弟,高家哥俩立刻跟了进来,径直向后院走去。
马三叔不再管他们,关庙门回到东院,见房氏一家四口和生子都提着棍子站在院门边,忍不住笑了,“这是干啥?”
生子小声嘟囔道,“三叔,他们肯定不是无念大师的俗家侄子。”
“我也不是离尘小和尚的亲娘舅。”
马三叔说完,一院子里的人都笑了。
随后他又解释道,“这仨一看就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让他们住进来,也不全是坏处。”
高家哥仨冲到后院踅摸一圈,在菜园里摘了几根巴掌长的黄瓜咔咔啃着,去西院转了一圈后,便返回后院撬开房门上的锁进屋,没再出来。
“轰隆隆——”
随着沉闷的雷声响起,悬了半日的雨终于落了下来,西边燃了快半日的狼烟,也被雨水压了下去。
生子把晾在院子里的衣裳和鞋子拿进厨房,与做在灶边编兔笼的大福商量,“大福哥,等雨停了,咱俩去林子里捡蘑菇挖笋啊?”
“我也去!”
守着兔子的小阿衡立刻跟上。
“阿衡要去做什么?”
房氏撑着破油伞从外边走进来。
“捡蘑菇、挖笋。”
这两样都是小阿衡没玩过的,所以他格外兴奋“娘,孩儿也想跟着生子哥和大哥去。”
房氏诧异,“这个月份山上还有笋么?”
“有竹鞭笋,甜的,比春笋好吃。”
生子比划着给众人讲怎么才能顺着毛竹的竹鞭,找到埋在土里的笋尖,最后道,“竹鞭笋在我们这儿叫竹中人参,挖回来能给伯母和沈哥补身子。”
厨房里只有几升粟米、几升粗面、从菜园里摘回来的豆角、茄子和黄瓜等时蔬,根本架不住大小七口人吃。
房氏觉得自己还能撑下去,但沈戈受伤失血过多,又起了高热,确实该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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