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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老者咳嗽两声,石头上的血线转浓,他脸上却未露出丝毫痛苦的表情,只望着林如玉问道,“女娃娃去过都城?”
宣州距大夏都城何止千里之遥,林如玉当然没去过。
她来到石头夹缝边,用斗笠为老者挡住落在脸上的雨水,压低声音问,“老伯可认得鲍励?他年约三十五六,中等身量,虎目短须长方脸,不是本地口音。”
老者威严的眸子微微睁大,声音虽虚弱,但依旧沉稳,“他是老夫的侄辈,女娃娃何日遇见过他?”
果然对上了。
林如玉压低声音道,“七月十五,祁县乌沙镇外的树林里,他被人追杀身负重伤,我给他治伤后,他托我给乌沙镇陈家四爷陈景成送了个口信,说的就是‘他家老爷想吃凤华楼的蟹黄包,让陈景成多买几屉送过去’。”
老者雨水咧嘴一笑,脸上的雨水顺着皱纹滚落,“多谢姑娘救了他一命,老夫厚着脸皮……也有一事拜托姑娘:若姑娘日后还能遇着鲍励或陈景成,告诉他们……老夫葬身此处,让他们不必再追寻……老夫身无长物,只有腰间的玉佩还值……”
见老者强撑着要抬手去摸腰间的玉佩,可他腰间,哪有什么玉佩!
林如玉握住老者的手,“有什么话,老伯还是亲自跟他们说吧,大福哥去把三叔请过来。”
“且慢……”
老者咳了一声,缓缓道,“老夫后有追兵,莫连累了……”
“二妹,这是?”
老者还没说完,马三叔已经过来了,见到坡下的尸体和林如玉用斗笠护着的老人家,低声问道。
林如玉低声道,“三叔,这位老伯,应该就是陈四爷点燃狼烟召集人手的原因。
三叔让生子回去抬张长凳或板子来,咱们把他抬回庙中治伤,再迟怕是要来不及了。
待会儿遇到人,就是这是二妹的叔祖。
山下那个,得牢三叔亲自处置一下。”
一听这可能是陈宏要找的人,三叔立刻点头,跳下来将灰衣人的尸体藏好,才喊来生子和高三虎,用门板将老者抬回庙中。
待众人都走后,三叔将灰衣人的竹簪、衣裳、鞋袜统统拔下来,又将尸体扔入滔滔洪水中,才返回庙中,见老人身上盖着薄被,沈戈正用药汁为他擦洗腰侧巴掌长的伤口。
上了岁数的老人家,这么重的伤……马三叔觉得这场他们定是白忙活,这人救不回来了。
不过,陈宏帮着林如玉寻到了亲人的下落,又在前夜跳进庙里冲了安自远要杀沈戈的局。
就算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这人他们也得救。
“三叔回来了?”
林如玉快步从外边走进来,将针线快速用热水消毒,然后穿针引线,走到沈戈身边,“好了,换我来。”
沈戈起身站到一边,林如玉坐在小木墩上,用线缝合老者身上的伤口。
“这……这……”
马三叔瞠目结舌,他不敢看了,转头看站在旁边的沈戈,却见他正盯着老者的脸出神。
“三叔,药可带回来了?”
缝合伤口的林如玉头也不回地问。
“带……带回来了。”
马三叔把粗竹簪掏出来,擦干净拔开,递到林如玉手边。
缝完伤口用金上金疮药,林如玉低声咕哝,“这点药不够,还有好几处伤呢,得赶紧配药……”
包扎好后,林如玉让沈戈喂老人喝些姜汤水,她要立刻炮制药材、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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