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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燕归辞被凉意惊醒，撑不开的沉重眼皮感觉到亮度，阳光应当热烈，暖风时不时吹过。

&esp;&esp;流水声就在耳侧，冰凉水汽往脸上扑，身下并不平坦，坚硬带着凉意。

&esp;&esp;湿润的触感从脸上擦过，那些干涸结块的泥灰和血迹被带走，一阵清爽，清凉的水从头浇下，打湿头发，零星几滴水珠溅到脸颊。

&esp;&esp;有手指轻轻从发缝中穿过，梳开打结的头发，惊起心中一片颤栗，却依旧睁不开眼，指尖轻柔的按在头皮上，带来久违的清爽和舒适。

&esp;&esp;如清晨林中云雾的气息将他包裹，他昏昏沉沉，好似身处梦中。

&esp;&esp;“发量还行，有点枯黄，要是有精油就好了……梦中有人碎碎念。

&esp;&esp;他努力睁开眼，天光明亮，她专心揉搓着他的发尾，似乎没有意识到他醒来。

&esp;&esp;“比狗毛难洗，头发长就是麻烦……”

&esp;&esp;凉水带走泡沫，头发没有立即被灵力烘干，轻微暖风在发丝间穿梭，飘着浅淡的清香。

&esp;&esp;在林雾看过来的前一秒，燕归辞闭上眼睛。

&esp;&esp;林雾把玩着燕归辞半干的头发，重复简单的劳动有助于放松心情，她现在感觉好多了，没有那么暴躁得想杀人。

&esp;&esp;等头发完全干透，她开始编辫子，只会最简单的三股辫，编了满满一头。

&esp;&esp;她终于玩累，燕归辞还没醒来，她伸手扒开他的衣服想看看伤口。

&esp;&esp;燕归辞身体紧绷，睁开眼。

&esp;&esp;面前的人脸色一变，阴阳怪气道：“少爷终于舍得醒了，你怎么不再睡个千百年，与天齐寿呢？”

&esp;&esp;林雾抬脚一踹，他猝不及防落入水中。

&esp;&esp;“滚去抓鱼。”

&esp;&esp;燕归辞在水中抓到一条大鱼，上岸宰杀时看到水中倒影，头上横七竖八的辫子格外瞩目。

&esp;&esp;燕归辞：……

&esp;&esp;他总有一天会杀了她的。

&esp;&esp;燕归辞烤鱼时，真诚问林雾：“我到底做错过什么，让你如此讨厌？我是杀过人，可都是为自保，我只是想活着，这样都不行吗？”

&esp;&esp;林雾横眉冷对，“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敌人。”

&esp;&esp;燕归辞低头，“好吧，我懂了。”

活下来的人只能有一个。

&esp;&esp;虽说是敌人，林雾后面也没再折磨燕归辞，两人走出山林，终于来到有人烟的地方。

&esp;&esp;名医十分有名，住所也是公开的，大家都知道他在哪，不过他性格古怪，看病需要叩拜才能进门。

&esp;&esp;优秀医修不止他一个，若不是病情过于偏门无法医治，不会有人死马当活马医，行此大礼来找他。

&esp;&esp;能解蛊毒的医修或许不止他一个，但找他一定是最快的办法——他病人少，不像其他有名医修那般要排队，有的甚至要排到一年后。

&esp;&esp;在石韦的山门外，燕归辞恭敬叩拜，而后站一旁看林雾。

&esp;&esp;林雾毫不扭捏，低头叩拜干脆利落。

&esp;&esp;山门打开，两人沿路走进，入目所及是大片药田，空气中都飘荡着淡淡的药味。

&esp;&esp;药田广阔，仿佛连着天际连绵不绝，有人弯腰在药田里劳作，金红晚霞铺下柔光，清风吹，草叶摇。

&esp;&esp;没有人带路，两人一路向上，在山坡上找到一排房子，一个儒雅的中年人正在给花浇水。

&esp;&esp;对方浇了多久的水，两人就看了多久。